是那么美好安然,和平宁静。
脑海中猝然一现的,是最后绝望惊恐的那幕——
忽然心紧紧地揪扯起来,为着平生从未承受过的死亡压力。晕去那一刻的当时,并不觉得天旋地转、世界行将毁灭,但这剧烈的后怕对人希望和热情的杀伤力,却是堪称一绝。
睁大眼看向天花板,悬挂着现代制作、却风格古朴的水晶灯,环视着四周树叶图案的壁布,这布置温馨的房间,看着似曾相识。
一下子回想起来,心里暗暗地回复了紧张。
——这不是别的地方,是波特兰,那男人口中称为家的房子。
我经历了惊魂一晚后居然回来——还在这个房间,还在这张床上。
隐隐地腰部有丝难言的酸痛,身体中似是被掠夺了去什么东西。我轻轻地翻转身,对体能控制有点无能为力。
沉湮着漫漫疲惫的感觉涌上心头。终于在无意间清醒,女人的母性在灾难之后猝生。
——我的孩子。
是的,我的孩子。
那在我体内还没有对母亲的温暖有所体会的小东西,那还没有在母亲的身体里立足、时刻受到威胁、担心会被抛弃的小生命,他,他还好吗?经历那么惊心动魄的坠落,他,是否还存在?
有人咳嗽了一声,我将眼珠移向那扇窗。窗外的光线那么明净,我却感到了一丝苍凉凄冷的别味。什么样的心情,看到什么样的风景。此刻,我无论如何都无法让内心,为着侥幸的有惊无险阳光明媚。
他过来,不苟言笑的严肃笼罩了我,对上我绝望着难以置信的双眸,之前极度的静默凝结成一种超然的冷静。
他撇撇唇,淡了深深纠结的浓眉,“你醒了。”
我不说话,心中已明白所有事的前因后果。无力的失败感或被挫败的自我意识,使内心中正在本能地积蓄着恨意与怒火,却因为体力不支的缘故非要静默无形。
但在发作之前,我认为有必要先弄清事实真相。
“loizss呢?我们摔下来了?”
“是谁?又为什么针对你?”
他走去床对面壁炉旁的报刊架,拿起一份报纸。走过来,近我身侧,弯腰递给我,深沉着明暗不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