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恶蛟木雕……”话未说完,船尾突然传来巨响,三艘大船的风帆同时破裂,露出藏在帆布下的人骨——正是这些年被南洋人害的茶农,骨头被串成帆绳,每节都刻着“血祭”二字。
陆观海眼中金芒大盛,袖中突然甩出条茶绳,绳头系着的,正是沈青禾方才掉落的铁环。茶绳遇风即涨,化作巨蟒缠住为首大船,蟒身鳞片皆为六字真言,所过之处,人骨帆绳纷纷崩断,坠入海中的骨头竟在接触海水时开出莲花。
“青禾姑娘,”他踏浪而来,指尖点在她眉心,逼出条小恶蛟虚影,“去后舱看看吧,那里藏着你父亲当年没敢烧的账册。”沈青禾抬头,忽见陆观海袖口翻出半片龙鳞,与祖父茶箱上的印记分毫不差——原来沈家世代供奉的,从来不是恶蛟,而是护佑茶船的赤须龙。
就在此时,茶寮方向传来马车轮响。一辆青布篷车停在竹篱外,驾车的老仆咳嗽着掀开帘子,露出位戴瓜皮帽的“账房先生”,手中算盘珠正无意识地摆出六字真言轨迹。陆观海挑眉——这“先生”袖口沾着的,分明是泉州白瓷的釉料,与账册上的墨迹里,竟混着铁观音茶末。
“在下姓柳,名……名春生,”“账房先生”开口时带着闽南官话的尾音,却在递过拜帖时,指尖在陆观海掌心轻划,划出的,正是前世他画在龙纹茶盏上的云雷纹。陆观海忽然轻笑,接过拜帖,只见上面写着“愿以算盘谋生计,且将丹青换茶钱”,落款处的“生”字,多了笔龙尾般的勾。
是夜,沈青禾在大船后舱找到父亲的密信,信末染着的茶渍,竟与陆观海袖口的鳞纹相同。而那位自称“柳春生”的账房先生,正坐在茶寮西厢房,对着月光调色——他磨的墨里,掺着白天偷采的“空明铁观音”茶毫,笔下勾勒的茶盏雏形,正是三百年前她为赤须龙画的那只。
海风掠过茶山时,陆观海站在晾青架前,看着柳如是房内透出的光影。那人正举着狼毫,对着铜镜描绘自己的眉眼,却在画到眉间时,笔尖顿住——镜中倒映的,不是账房先生,而是位簪着玉簪的才女,袖口绣着的,正是今日他在海上显化的茶香古船。
“柳姑娘的‘春生’二字,”他忽然开口,惊起梁上栖息的茶雀,“可是取自‘春风生海上,明月在茶中’?”房内笔杆落地的声音传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