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沈青禾望着陆九渊在光影里穿梭的身影,忽然明白,他们破的从来不是什么三阴阵,而是困在人心里的贪、执、妄,就像他茶篓里的茶叶,总要经得过炒青、揉捻、焙火,才能在沸水里,舒展成最清亮的茶汤。
茶宴散时,月光已染白云台观的飞檐。柳如是摸着帕子上新生的茶纹,发现不知何时多了句小字:“月色清明处,茶魂照归途”。远处,陆九渊正教小徒弟用金算盘茶漏筛茶,沈青禾倚着梅树擦拭宝剑,苏明月在《茶经》里夹了片新采的“朱砂盏”,老郎中则对着药柜,郑重刻下第一百道痕——那是今日新收的,第十一个徒弟。
山风掠过茶田,将余下的茶宴残香带向远方。有人在山下抬头,看见云台观的方向浮着淡淡茶雾,像极了仙人留下的指引,而雾中隐约有四人身影:一人挑担,一人仗剑,一人捧经,一人拈花,在月光里走着,走着,便与满山新茶,融成了人间最动人的、永不褪色的清明。
这一晚,陆九渊在茶棚外挂起了新的茶旗,上面没有卦象没有符文,只绣着沈青禾随手画的红梅、柳如是绣的茶花、苏明月描的茶芽,还有老郎中徒弟们歪歪扭扭的“仁”字。当第一缕晨光漫过旗角时,茶旗忽然无风自动,猎猎作响——那是茶香在说话,在说这世间最妙的卦,早已写在每个人的掌纹里,只要心清如茶,便永远看得见,属于自己的、清明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