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茶担突然剧烈震颤,茶釜指向西南角——那里传来沈青禾的痛呼声,混着金属入肉的闷响。陆九渊将苏明月护在茶雾中,忽见殿外黑雾凝聚成阴君巨像,手中托着的玉盘里盛着三颗跳动的“心灯”,正是三女的生魂所化。
“阴君小儿,可敢与我赌一盏茶?”他朗笑一声,茶则化作长剑挑起茶釜,滚烫的茶汤泼向巨像双目。金光闪过,阴君面容崩解,露出其体内缠绕的万千生魂锁链,每一根都系着山下百姓的命火。苏明月趁机以茶露为引,唤醒那些被财富幻象困住的生魂,殿中金砖竟纷纷化作春泥,滋养出茶树幼苗。
“去救青禾,她在劫镖阵里杀了九百次自己。”苏明月按住父亲欲替她疗伤的手,望向西南角翻涌的血色雾海,“女儿已懂,神位不过是泥胎,真正的五谷丰登,在您日日煎茶的烟火里。”
陆九渊点头,茶担再次腾空。行至半途,忽见一片血色镖旗铺天盖地压来,旗角处绣着的正是沈青禾惯用的柳叶刀纹。雾中传来她的低喘:“父亲,别过来……这次轮到我护你了……”话未说完,便是利刃入腹的闷响,血花溅在茶雾中,竟凝成她前世替他挡刀时的伤口形状。
“傻丫头,轮回千次,你总学不会留三分力气爱自己。”陆九渊袖中飞出七片茶瓣,化作七盏明灯悬在镖阵上方。茶焰腾起的瞬间,所有镖旗都映出沈青禾的记忆:六岁时偷穿父亲的大鞋在茶房乱跑,十二岁替受伤的茶农吸出毒血,去年在雷雨中为他守住新采的茶青,自己却被劈中发梢。
“青禾,你看这茶焰。”他踏着火光走向遍体鳞伤的女儿,茶则轻轻点在她眉间,“每次你替我挡劫,我便将你的血滴入茶种,如今云台观后的‘护心林’,每棵茶树都记得你眼里的光。”
沈青禾猛然抬头,望见茶焰中闪过的不是劫镖场景,而是父亲在她每次受伤后,偷偷用自己的茶魂温养她伤处的画面。那些她以为被遗忘的瞬间,原来都被酿成了茶汤,藏在这柄永远温热的茶釜里。“父亲……我好累,可那些刀总说我不挡,你就会死……”她声音哽咽,却在触到父亲掌心的茶茧时,忽然觉得所有伤口都不再疼了。
陆九渊将她揽入茶雾,茶釜中滚沸的正是她最爱喝的“暖骨茶”,混着她儿时最爱的糖霜气息。“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