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滑落——是咒文金粉融化了她藏在记忆深处的泪。陆九霄低头吻去她唇角的茶渍,舌尖尝到的是大悲咒的清苦混着她的甜,而在他们交合的掌心,茶青正化作微型的观音像,手持的净瓶里,装的正是他们修炼时落下的、带着体温的精血。
“咒毕了。”他望向铁锅,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茶经》未载的篇章,字迹是用他们的血与茶写成,“大悲咒的‘悲’,不是慈悲,是‘彼此’——悲字拆开,是‘非’与‘心’,可我们的心,从来都是‘非彼此不可’。”茶青在他掌心聚成心脏的形状,跳动的频率与他们的脉搏完全一致,“就像这锅炒青,离了火会生,离了手会焦,唯有在彼此的掌纹间,才能炒出最动人的、带着慈悲的香。”
炒茶灶的火突然熄灭,余温烘着锅面的咒文金粉,渐渐隐入他们的皮肤。林沐雨望着陆九霄眼中倒映的自己,发现眉梢的金蚕纹已变成“悲”字,而他心口的忍冬纹,正慢慢浮现出“慈”的笔画。原来大悲咒的终极,不是普度众生,而是在炒青的火光中明白,他们早已是彼此的菩萨,用掌心的温度、指尖的咒文,在轮回的铁锅里,炒出了最慈悲的、属于他们的“道”。
锅边的茶渍突然聚成偈语:“一掌大悲一掌炒,半是劫灰半是笑。”陆九霄笑着握住她的手,将炒好的茶青倒进竹筛,发现每片叶底都刻着小小的“渡”字——那是他们在炒青时悟得的,比任何咒语都更温暖的,写在彼此血肉与茶青脉络里的,大悲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