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非人形态时,总会下意识地避开视线。
吴仁安步履从容,仿佛闲庭信步,实则目光锐利如鹰隼,仔细检视着城墙的每一处损毁,评估着己方的伤亡。
他停在一处垛口前,那里溅满了脑浆与碎骨,一具无头官军尸体旁,躺着两名胸膛塌陷、死状凄惨的血骨卫。
他微微颔首,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伤亡如何?”他头也不回,声音低沉沙哑,如同金石摩擦,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赵无常上前一步,躬身禀报道:“回禀香主,初步清点,此役我教普通教众折损约四百余人,血丹勇士伤亡近三十人,血骨卫……亦折损了两位弟兄。”
他的语气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寻常的数字。
四百余众……三十名悍不畏死的血丹勇士……两名堪称精锐的血骨卫……
这数字,对于刚刚经历了一场守城胜利的无生教而言,不可谓不沉重。
吴仁安微微眯起了眼,眸中猩红闪烁。
白日里官军的攻势之猛烈,超出了他的预期。
虽然他亲自出手,斩杀李浩然,震慑敌胆,暂时击退了攻势,但他心中清楚,这不过是开始。
官军兵力雄厚,器械精良,今日一战,虽损失惨重,但主力尚存。
似这般惨烈的消耗战,阳泽城又能支撑几日?城中粮草虽经搜刮尚足,但兵员补充却是个大问题。
新入教者虽众,然未经多少操练,骤然投入这等血肉磨盘,与送死无异。
而那些依赖“血泪丹”催谷出来的勇士,终究是饮鸩止渴,后患无穷。
长此以往,纵使他神通盖世,也难免有力竭之时。
阳泽城,怕是守不住。
“哼。”吴仁安发出一声冷哼,鼻腔中喷出的气息,似乎都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官军势大,非止一日之功可破。今日虽暂退,明日必将卷土重来,其势更凶。”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铁牛、赵无常、王青山三人,那非人的面容在火光下显得愈发狰狞可怖。
“以城垣拒敌,终非长久之计。我等,须行非常之法,方能破此困局。”
夜风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