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不得其理。
五更天的白霜凝在《灵枢·经脉》篇时,吴天终于发现铜人模型的秘密。
当他用特定力度按压足三里,模型也有反应。
模型眼珠竟会转向对应的脏腑位置。
相当新奇的事物…郎中不在。
他裹着狗皮袄子到是不冷…
吴天不止地按着铜人,倒是不亦乐乎!
模型的眼珠乱窜,似有一丝不灵了。
他未见窗外自然尽是晨雾…
晨雾中陆济世的声音突然响起:“这套崇宁年间制的铜人,当年要换三匹西域良驹。”
跟着铜尺落下,脑内止是“嗡”。
第三年。
立夏。
未时的日头灼得后颈阵痛,吴天正为患者望舌。
那老丈的苔色让他想起霉变的陈皮。
他蘸着清水在案上勾画舌形,突然被陆济世按住手腕:“闻。”
老丈袖口飘出的腐蒜气刺入鼻腔。
臭也不臭…
吴天猛然想起《形色外诊简摩》里的记载:“口秽如败卵,责之宿食停滞。”
笔锋一转,保和丸的方歌已跃然纸上:山楂神曲半夏翘,莱菔连翘茯苓饶
止忘了末了半句…
药柜阴影里,陆济世抚着《脾胃论》的残页,看吴天在方末添上“焦三仙各三钱”。
老人眉心那道悬针纹微微舒展。
像被春风拂过的枯枝。
悄悄抽新芽。
想了许多却仍是无从入梦…
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他索性起身,点亮油灯。
桌上摊着陆老头给他的医书,密密麻麻的笔记填满了每一寸空白。
三年了,他从一个对医学一窍不通的法学生,变成了半个郎中。
这不是他的选择,却成了他的命运。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
天微微亮时,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该去准备早饭了,还有那些等着他的热饼子的乞儿们。
天空破晓,吴天点燃灶火,面团在他手中渐渐成形。
油热了,饼下锅,发出滋滋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