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遇见陛下和皇太孙"几个字从福伯口中说出时,他忽然想起白日里袁天罡落下的那枚白子——看似随意,却暗藏蕴意。"知道了。"他声音低得像沉入古井的石子。
福伯佝偻着背告退,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游廊尽头。朱樉独自站在庭院中央,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棋盘上纵横交错的纹路悄然重叠。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檐角宿鸟,扑棱棱的振翅声里,他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桂花,花瓣的甜香混着掌心的汗意,酸涩得教人喉头发紧。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朱标寝殿的青砖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朱樉将银针收入漆盒,指尖残留着艾草的温热,望着榻上兄长日渐红润的面色,终于露出笑意:"大哥,你的身体再来两个月就好得差不多了。"
他拂过药碗袅袅升起的白雾,声音笃定,"我估摸着老朱会在年前将皇位传给你。"
朱标靠在金丝软枕上,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案头堆积的奏折被穿堂风掀起边角,沙沙声响里,他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眉间笼着化不开的愁绪:"父皇这是给我留下了最后一道考验。年后弟弟们要就藩立国,少不得借兵借粮,还有朝中大小事务”
朱樉急忙递上温茶,青瓷盏贴着朱标的掌心,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大哥放心,
"他指尖叩着脉枕,青玉扳指撞出清响,"经过这几个月的调理,你的身子骨定会比常人还健朗。"
"我自然信你。"朱标突然握住弟弟的手腕,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只是等政务缠身时,二弟可不能撂下我不管啊?"他故意拖长尾音,像极了儿时耍赖讨要糖人的模样。
"绝对不可能!"朱樉抽回手,袖中银针盒叮当作响,"我好不容易能歇会儿,可不能再当你的幕僚!"他别过脸,瞥见兄长眼底藏不住的笑意,忍不住摇头。
朱标怅然望向远处宫墙,云影掠过琉璃瓦,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真羡慕二弟的生活,能与袁天罡对弈,能钻研岐黄之术"
"这有何难?"朱樉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雄英和允熥都是可造之材。
你继位后,雄英跟着你学治国,允熥交给我调养武艺。等他们羽翼丰满,你我拉上老朱,去秦淮河畔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