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前的灯笼在夜风里摇晃,将"明镜高悬"匾额的影子割裂成碎片。
应天府尹的惊堂木重重砸在案几上,木屑飞溅间,卖豆腐的妇人突然瘫软在地,绣着豆荚纹样的裙摆扫过青砖:"青天大老爷!我晌午收摊时孩子还在豆腐坊门口玩耍,不过半盏茶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她发髻散乱,沾着泥渍的手指死死攥住堂前的朱漆围栏,呜咽声里混着浓重的豆腥味。
老妇人却拄着枣木拐杖颤巍巍站起,褪色蓝布头巾下露出布满老年斑的额头:"满嘴胡话!"
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内里贴着金箔的"忠烈之家"牌匾,"我儿在漠北战死时,这贱妇正和城西货栈的男人勾肩搭背!
可怜我这孙儿,跟着她饥一顿饱一顿"话音未落,堂外百姓顿时炸开锅,咒骂声混着石块砸在青石板上,惊得廊下栖着的夜枭发出刺耳长鸣。
衙役怀中的孩童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绣着虎头的红棉袄上还沾着新鲜的草屑。应天府尹刚要俯身询问,孩子却突然呕出一滩酸水,溅在他崭新的皂靴上。"
先将二人收押!"官员掏出手帕擦拭鞋面,"速去城西货栈查问,再传左邻右舍问话!"
"不必如此麻烦。"一道黑影鬼魅般掠过堂前铜鼎,檀香灰被带起的风卷成漩涡。灰衣人甩腕掷出鎏金令牌,在烛火下划出冷冽弧光。
应天府尹下意识接住,瞳孔骤然收缩:"吴"喉间的惊呼被不良人,竖起的食指截断,月光透过窗棂斜斜切在斗笠上,面具浸在阴影里散发着银白色的微光。
公堂烛火突然明灭不定,不良人背手而立,玄色劲装在穿堂风里猎猎作响。
“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便各凭本事吧。”
他覆着玄铁护甲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绣春刀把,"铮"地一声,刀刃出鞘寸许又骤然归鞘,惊得堂前铜鹤香炉震颤不已。
"敢问大人什么意思?"应天府尹的官靴碾过青砖,发出细微的刮擦声。
不良人没有回答,接过孩子放在她们中间说道:“孩子就在这里,你们谁能抢到谁就带着离去。
不良人却恍若未闻,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两个对峙的女人——卖豆腐的妇人指甲缝里还嵌着豆渣,绣着豆荚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