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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了!"军长暴喝一声,槊尖挑飞一名试图攀车的敌军。
朱雄英这才看清,战场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两军对垒——士兵们像绞肉机里的碎骨般纠缠在一起,有人被马蹄踩进雪地,有人徒手抠进对方的眼窝,更多人倒在血泊里抽搐,肠子拖在身后三尺远。
不远处,一名明军把折断的箭杆捅进鞑子嘴里,直到整支箭没入咽喉,血水顺着箭尾的雕羽滴滴答答往下落。
朱雄英的长枪本能地刺出,枪尖刺穿一名鞑子的喉咙时,温热的血喷在他脸上。
那鞑子临死前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皮肉,浑浊的眼球里映出朱雄英自己的脸。他想抽枪后退,却被军长一把按住肩膀:"别停下!一停就是死!"
战车继续碾过横七竖八的尸体,朱雄英突然发现一具明军的尸首——那少年不过十四五岁,腰间还挂着母亲缝制的平安符,半边脑袋却已被马蹄踏成肉酱。
这场景让他想起东宫那些娇生惯养的侍卫,此刻才明白,真正的战场没有英雄气短,只有生死一瞬。
寒风卷着碎肉扑在脸上,朱雄英终于读懂了二叔的话。这里没有整齐的阵列,没有威风的冲锋,只有无尽的厮杀与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