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某处宅邸中,谷栖山在院中凉亭枯坐半晌。
这是德丰帝赏给他的宅邸,朱漆青瓦,亭台楼阁,更是闹中取静的绝佳地段。
宅子里也确如德丰帝所言,种着一片紫竹。
看着这片与故乡中一般无二的紫竹,谷栖山却没有熟悉和慰藉,只觉寂寥。
他内伤未愈,本不该饮酒,但今夜却破了例。
醉眼朦胧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道身影。
他们之间只隔着一道屏风,实际上却隔着难以逾越的鸿沟与天堑。
他只敢用余光窥视她。
虽不敢直视,但却竖起了耳朵,将她今夜所说的每一句话,尽数听在了耳中。
将近二十年过去了,她的声音依旧如少女般清脆悦耳。
本以为这辈子都再没有机会见到她,没曾想,老天爷不算薄待他。
能得知她一如往昔,他便放心了。
谷栖山很快放下了杯盏。
他需得尽快养好身体。
今夜年礼的插曲虽有惊无险,却同样令人心有余悸。
滇南王的处境,只怕也不容乐观。
他需尽早恢复,若滇南有一日需要他,他不至于无能为力。
除夕之后,本该罢朝十日,德丰帝亦能歇一歇。
但翌日,德丰帝又去了御书房。
冯有才出声劝道:“皇上,今日是大年初一,您也歇一歇吧。”
德丰帝淡声道:“有一桩事,朕需得料理了。”
冯有才不再劝。
德丰帝翻出了两封奏折,冯有才余光飞快瞥了一眼,当即明了。
那分明是秦中举上禀的赵书宁的口供。
一共两份口供,是先后递交上来的。
第一份口供,赵书宁声称柔妃和谷栖山有旧情。
第二份,她更暗指滇南府早有不臣之心!
她声称,早在多年前,西平慢慢涌入许多滇南人,并非商人,反似游侠。
四年前,西平的那场蝗灾爆发之时,有滇南人寻到她,蛊惑她用蛊术“救人”,只是被她拒绝了。
此次蛊虫之祸,全是滇南府处心积虑,早有预谋,其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