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好儿郎会披着一身被套到处跑?
老更父刚想撇下嘴角,却见那人似乎在黑布下扭了扭头。
老更夫根本不知道黑布下这人是何神情,但老更夫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直觉。
“他”在看着他。
像是被深山饿了多年的巨兽盯上,老更夫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僵在了原地,一股寒意从脚底钻上,冷汗湿透了后背。
“&|……”头罩黑布的“人”似乎还处于一种刚学语言的状态,音色破损,粗粝得像风灌入了枯树中的大洞,许久才生硬地吐露出了几个字,“彼曹……适何为于此?”
老更夫:……
老更夫:“哈?这位大人……你这是想问什么?”
此人身上气势如此重,定是一位误入村庄的大人物。
又问了几个来回,老更夫也搞明白了“他”是在问台上那些人刚才在做什么。
“大人,这是一出戏,”老更夫战战兢兢,用衣袖擦了擦额上冷汗,尴尬回答道,“他们,呃,是做夫妻之间的事情。”
“夫妻……娘子……”
老更夫听见“他”在那轻声呢喃,声音飘渺迷茫,胡乱点了个头:“是。”
老更夫见他不动,壮起胆子,老脸一红,指了指帐后交叠在一起的身影:“上面的是夫,下面的是妻。这个丈夫的妻子死了,便请人召魂,让亡妻死而复生,与妻子在帐后厮混。”
黑布下久久没有声音传出。
老更夫长吁一口气,正想慢慢往旁边挪动,却又听见了那人开口。
“为何复生?”
“他”是在问台上的丈夫为什么要让死去的人复生?
老更夫不敢挪动了。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在他们这群观者前演一出鸳鸯戏水的香艳戏了。
但这么回答,恐怕这位大人会不太满意。
老更夫思索再三,谨慎回答道:“当然是因为夫妻情深,丈夫太爱亡妻了。”
“爱……”老更夫听见“他”在黑布下喃喃自语,音调古怪,“她爱我……娘子……”
恰好此时,夜风拂过,吹起了黑布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