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每年还是让我悄悄地寄点钱回去。老是念叨,不是自己生的,但是老周家的后人,她嫁给周家,就要有个做大人的样子。”
任老师如猫一般蜷在老赵怀里:“老人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我家也是。我小的时候,我爷爷撵着我爸分家,我爸说死都不干:一个锅分两个,烧饭都多费一份柴草。那时候不是穷吗。可到了我们这一辈,我弟弟却不声不响自已搬出去住了,说是不缺那份燃气费,不拘束。”
“这倒也是,穷的时候,大人想的是怎么把一大家人的日子过好。生活水平提高了,就要追求个人的生活质量,这是社会进步的一种具体休现。没什么想不通的。”老赵捻着任老师的耳垂。
“哎,你说,我儿子娶媳妇了,我退休了,该不该也和你一样,去给他们带孙子呀,打扫卫生呀。”
“你才多大?离退休还早呢。现在想这些还有些早,倒是儿子去那,还是早打算的好。”老赵说。
“嗯。我问过,他也说不清,这才刚上班,也不知道将来找个什么样的媳妇,能不能过一起还是未知数。”任老师感叹一声。
聊着聊着,老赵先睡着了。
老太太终于没有熬过一个礼拜,住院的第五天晚上三点多,安详的走了。
那天晚上是老周值夜。晚上九点多,老周看老太太呼吸还平稳,自己就打开租来的陪护床挨着老太太睡了。奇巧的是,本来瞌睡很轻的老周,那天不只是入睡快,睡的沉,而且睡着了就开始做梦,自己似乎还是扎两个羊角辨的样子,老太太也是年轻时的样子。跟着老太太回老家,说是好多年没有回过了。母女俩一直在走,在乡村,也在城市,又在荒野中独行,又在人海中挤来挤去。情景随时变幻着,有车也不坐,只是步行,走的还很累,老周走不动了,拉着老太太的手哭着喊着要坐车:老家那么远几千里路的,那要走多久。
老太太说:“前面就有车站的。”
好不容易进了车站,却是直接上了站台。老周说:“我们还没有买票。”老太太说不用,拉着老周就要上车,老周不干,乘务员也不许,老周就回头去买票,可一转身,火车就开了,还是立马就开速度很快那种。老周一回头,就看见老太太的脸贴在窗户玻璃上,笑眯眯看她,说着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