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将手掌翻转向下按了按——这个手势让我后背窜过一道寒意。在影裔族的暗语里,这代表\"人为的献祭\"。
夜枭的啼叫突然中断,仿佛被什么掐住了喉咙。阿川的独眼瞳孔缩成一条细线,虹膜上的琥珀色纹路竟开始流动,在月光下形成完整的莲花图腾。我袖中的命盘突然发烫,这是衍天宗法器感应到明堂秘术时的反应。
\"你闻到吗?\"他翕动鼻翼,破损的皮甲下露出锁骨处新添的伤口——边缘整齐如刀割,深处却泛着青铜的幽光,\"第十七次月圆要来了。\"
远处传来铁器碰撞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拖拽沉重的锁链。雾气突然变得浓稠,带着某种古老墓葬特有的土腥气。我藏在袖中的左手悄悄掐起\"凝魂视界\"的法诀,却看见阿川的影子在月光下分裂成三道——中间是人形,两侧却是扭曲的妖物轮廓。
\"守夜人要敲钟了。\"他突兀地转身,眼里的莲花图腾已经消失,又变回那个带着野性的独眼少年,\"这种时候还在野外的,不是祭品就是祭司。\"
最后一句话消散在突然卷起的阴风中。我摸到腰间师父给的青铜铃铛,发现它正在无声地震颤,铃舌上不知何时缠满了蛛网般的青铜丝。
我们沉默地穿行在幽暗的古道上,靴底碾过碎石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月光被厚重的云层割裂成碎片,斑驳地洒在阿川瘦削的背影上。
我刻意落后半步,目光锁定在他行走的韵律中。他的左脚每次落地时都会微妙地一滞,鞋底与地面接触的瞬间有个不易察觉的旋转——这不是伤者的蹒跚,而是经过严苛训练的步伐控制。我眯起眼睛,在\"凝魂视界\"中看得更加分明:他每一步都在利用脚掌外侧先着地,将体重分散成三次承接,就像踏在薄冰上的夜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