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莱尴尬的笑了笑,好奇道:“果真能招来黄巾力士吗?”
“能的,当年师父就能招来,黄巾力士其实就是头缚黄巾的天兵。”
“天兵啊!”时莱幽幽感叹,不知道何时才能练出这番神通本领。
谢灵运怕他灰心,安慰道:“天罡难练,不过地煞第二术驱神也能役使黄巾力士,只不过一次只有两位。”
“两位天兵也了不得啊!”
顾苏桥在一旁听着两人闲聊,心中默默思量,终究没有忍住,小声道:“师叔,您说的师祖,是大贤良师张角真人吗?”
“张角”
谢灵运复述着名字,片刻后脑中如同惊雷炸开。
被尘封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喷涌而出。
残阳将褪色的朱漆山门染成血色,青年道人跪在长满青苔的台阶上,抱起襁褓内的女婴,用手指挑了挑她粉扑扑的小脸蛋,“你是黄天赐给我的灵运,以后就叫谢灵运吧,是我太平道开山大弟子。”
襁褓中的女婴攥着他的黄麻道袍,竟在腐臭熏天里绽开梨涡。
青年道人也高兴起来,“既然你答应了,那以后我就是你的师父,记住,为师名叫张角,乃是太平道大贤良师。”
天下大旱,灾害之后瘟疫横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积尸床下而寝其上,活人与尸体同屋,道路两侧尸骨堆积绵延千里。
青年道人在额头抹上黄巾,看向身边女童,“徒儿,随着师傅云游天下,救济苍生,你怕不怕饿肚子?”
女童踮脚替他系紧额间黄巾,将最后半块麸饼塞进他掌心:“师父吃饼,我吃云彩。”
青年道人喉结滚动着咽下酸楚,青筋暴起的手掌包住那只冻疮密布的小手,踏过城郭外绵延三十里的白骨路。
七星祭坛,两仪阵法,中年道人道袍上补丁摞着补丁,发冠却缀满信徒供奉的百家碎布。
“苍天吸干了天下人的血脉。”他接过少女手中的剑,划破掌心,指向龟裂的苍穹。
身后腾起饥民骨血淬炼的赤色剑芒。
“今日,张角便用这柄万民剑——”
惊雷劈碎未央宫檐兽的刹那,剑光如淬火赤龙撞向垂死的王朝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