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色,却好似没有察觉。
地板上散落的纸团中,隐约可见都是人物轮廓的草图。
顾霆琛走近后低头,看见他正在画的是一幅女人肖像,却唯独缺少五官。
顾梓昂抓耳挠腮,好不容易画出个眼睛,又立即打了个大大的叉,将纸揉成一团扔向早已堆成小山的废纸堆,然后抽出一张新纸重新开始。
反反复复,同样的动作已经持续了不知多久。
“你想画什么?”顾霆琛蹲下身,大手摁住儿子握着彩笔的小手。
许是听见熟悉的声音,顾梓昂才终于从魔怔中抽离出来。
他抬头看见父亲,眼圈一红,猛地扑进男人怀里。
“呜呜呜爸爸,今天老师布置了项作业,让我画妈妈,可是、可是我不记得妈妈的五官了。”
顾梓昂崩溃地大哭道,小脸埋在顾霆琛胸口蹭得一片湿漉。
在他的心里,妈妈一直是那个天没亮就起床为他准备早餐,生病时整夜守在床边,为他缝补破洞校服的全职主妇。
而不是戴着蝴蝶面具出席画展,被媒体争相报道的南枝大师。
可因为曾经的忽视与不在意,他竟然记不清母亲笑起来时眼角的弧度,生气时眉心的皱褶,甚至是最基本的五官比例。
顾梓昂哭了许久,直到声音都哑了,眼睛又红又肿,才起头,小手紧紧抓住顾霆琛的衬衫。
“爸爸,我想去找妈妈。”
和上次赌气说要找母亲不同,这次是真心实意地想把宋南星迎回家。
李伯说得对,婉婉阿姨虽然对他很好,但只有妈妈才会在他发烧时彻夜不眠,用冰毛巾一遍遍为他擦拭滚烫的额头。
顾霆琛眼底闪过欣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妈在城南那块,我给你转学过去,和顾安安一个学校好不好?”
“不过,以后都要早起一个小时赶校车,你能做到吗?”
“我可以!”
顾梓昂迟疑两秒,随后坚定地点头。
从前,妈妈为了给他们准备热腾腾的早餐,都会提前两个小时起床。
现在不过是少睡一小时而已,他一定能坚持。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