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维持一种平和却疏离的关系,既不亲近,可也不似前几日那般剑拔弩张。
偶尔点头说两句话。
风、胡二人都看在眼里,虽有些着急,但这毕竟是人家两个人的事情,也不好多插手,只能装傻充愣,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而或许是他们的愿望太过真切,在抵达新月城那日,真的下雪了。
鹅毛一样的雪缓缓飘落,似烟非烟、似雾非雾,将大地覆盖上一层银白,将杂色尽数抹去,天地一色、洁白无瑕。
雪落于无声,任何嘈杂都被收得干干净净,让人的心也不由得安静下来。
碎琼乱玉似的雪扑上面颊,白苓伸手去接,却见雪絮中突然伸来一截霜色衣袖。
带着幽苦气息的大氅裹住她单薄肩头,温热的毛绒领口扫过她的耳垂。
白苓怔了一下,些许挣扎。
“别动。”
如玉罄的声音混着风雪传来,修长手指在她颈间系带处停顿半息,而后远离。
等她回神看去,却只见那人修长疏冷的背影,雪花染白了他鸦羽似的黑发。
细雪仍在纷纷扬扬地落,远处城郭轮廓渐渐清晰,护城河结了层薄冰,倒映着天穹铅灰色的云絮。
她本想把这大氅脱掉,可指尖还是顿住,转而却拢得更紧。
白苓望向前方那人肩头积雪,而后将脸埋在衣襟,贪恋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现下命书不在,她还能暂时沉沦片刻。
片刻就好。
应当无人察觉……
在进新月城之前,也不知是否是在幻境中当大理寺少卿锻炼的敏锐度,风逸之率先注意到一件怪事——
进城许多女子都戴着头纱和面罩,将自己的面容长相遮得严严实实,且基本上都是年轻女子。
而年纪稍长些的妇人却都坦荡露着面孔,布满皱纹的眼角沾着细雪。
白苓眨了眨眼:“或许是宗教信仰什么的?”
风逸之摇头:“不对,本朝皆信奉道教,道教讲究返璞归真、顺应自然,绝不会要女子遮掩容貌,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确实如此。”胡枝音附和,红线成的剑穗在风雪中簌簌颤抖,“不过这新月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