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掩唇咳了咳,潮红的面上勉强勾起一抹淡笑:“这是最后一碗药了吧?”
风嬷嬷恭敬道:“是,陛下喝完这碗药,疗程结束,苦痛便也到头了。”
朝光帝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看着他写下的遗诏,道:“既然如此,朕想见你家主子最后一面。”
风嬷嬷叹息一声,微微让开了地,半掩的门外,君后仪态端庄地走了进来,平静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朝光帝这才抬首,望了君后一会儿,又缓缓摇头:“朕要见的,是真正的君后。”
“君后”站直了身体,眼神平稳无波:“陛下何出此言?”
“阿姐虽和岁稔气质相近,容貌相似,还施了易容奇术,但枕边人是何模样……我还是分得清的。”朝光帝抑制不住喉间的咳痒,又闷咳了几声。
“君后”垂下了眼:“担不起陛下的一声阿姐。”
朝光帝闻言一怔,苦笑着摇了摇头:“……风夫人见谅,我总是以为,我和岁稔是有过夫妻之情的。”
两人相伴五年,一直相敬如宾,也曾有过琴瑟和鸣的日子,那些回忆让朝光帝认为,风岁稔这个人,也曾真心实意做过他的妻子。
但或许,她又没有。
五年前他鬼迷心窍,仗着皇兄对自己的亲近宽厚,心生恶胆,向内侍打听了皇兄的喜好习惯,告知了尤国舅,间接害死了凤国人人称赞的年轻帝王。
他后悔吗?
肯定是有的。
在听到新帝与风老将军身死战场,凤国追击的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时,他在深夜为自己的自私卑鄙自责过,也为那些无辜将士的白白牺牲痛苦过。
但他只有后悔吗?
也没有。
穿着龙袍婚服,看着那抹红影缓缓朝自己走来时,他内心只有夙愿成真的强烈晕眩感。
他还记得那天祭天仪式的日光,灼热明亮,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待他握上那只粗糙的素手,又在后面五年里日日夜夜与其相伴时,他内心的满足感几乎要让他流下泪水。
但他的幸福是泡在苦酒里的糖渍杨梅,又像午间休憩时的南柯一梦,他爱的那个人更是一柄沾着糖霜的尖刀,他终日舔舐,沉迷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