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陈二狗连声求饶,“刘老爷,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求您老人家了!”
刘宏彩坐在那里,斜睨着春桃,低头喝茶。
铁扫帚一下一刷下去。
“爷啊,疼死我了!饶了我吧,打今儿以后我给刘家当牛做马也不跑了……”
“铁扫帚”不知道第几次扫过陈二狗,这个时候,这个老实巴交的佃户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了:整个人从上到下血滋糊啦,要不是他偶尔身体会因为疼痛抽搐一下,那样子跟死人差不多!
像什么?
像被剥了皮、碎了骨,在十八层地狱经历了万般磨难的冤鬼!
“行了,丢乱葬岗吧。”眼瞧着血糊糊的陈二狗进气少、出气多,没有多少活头了,刘宏彩意兴阑珊地起身,伸出手在春桃腰背上抚了一把,“扶老爷回房,伺候老爷抽两口。”
春桃想死,咬舌、触柱、服水银……娘死的早,爹又没了,弟弟才十岁,自己一死,弟弟指定也活不下去了!
可眼下,活着比死了还难啊!
回到上房,老色鬼拖着她往床上拉,她哭、她叫……可在这个人间地狱,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既然活不成,那就死吧!
她朝压在她身上的刘宏彩的耳朵咬了上去。
老色鬼从她身上翻下来,捂着血糊糊的半边脸大叫:“来人呐,给我拖进柴房锁起来,不许给吃的、不许给喝的!”
小伍子做为“亲信”,也目睹刘宏彩亲审私逃佃户,老管家刘全福阴鸷的笑容成为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也目睹了那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叫春桃的丫头的不幸。
当初,春桃被拖出蚕房时,指甲缝里还嵌着青桑叶的汁液。刘全福攥着她的辫子在石板路上拖行,发根撕扯着头皮的剧痛里,她最后看见父亲在绝望而无助的眼神里,被家丁推倒在沤肥池。风卷着腐臭的沼气味,混着父亲撕心裂肺的咳嗽,凝固成她十七岁生辰的底色。
春桃被关了四天柴房,没吃没喝,更不会有人关心她的寒暖。
按说,她早就快不行了。
但幸运的是,他遇上了小伍子,小伍总是在吃饭的时候留下一块干粮,借夜里巡夜的机会趁其他人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