臊的液体顺着华贵的衣料滴落。
“你你不能杀我!”张铎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哀鸣,精心修剪的胡须沾满了涕泪,“我若死了,朝廷定会诛你九族!你那年迈的双亲还在宫中——”
“铮!”
刀锋掠过脖颈的瞬间,张铎最后看到的,是蓝江眼底冻结的杀意。
那颗戴着鎏金冠的头颅滚到台阶下,浑浊的眼睛仍大睁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竟会死在这个边陲小城。
躲在雕花屏风后的小妾早已瘫软在地,染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手臂。
当蓝江冰冷的视线扫来时,她连滚带爬地冲向院门,绣鞋在血地上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
老兵沉默地擦拭着刀鞘上的血渍,半晌才低声道:“尸首怎么处置?”
“烧了。”蓝江甩了甩刀尖残存的血珠,月光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锋利的阴影,“去找周瑾,就让他说张铎来时的路上遇到流寇,死了。”
“可张铎之前就递了折子称已经到拒北城了”老兵欲言又止。
蓝江突然笑了:“周瑾知道该怎么写。”
至于朝廷到底会如何反应。
人已经杀了,考虑再多也没用。
自从张铎被杀的消息传来,一直躲在章海鹏府邸的偏院里闭门不出的章远终于主动来求见凤双双。
这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少傅大人,这些日子不知在房中捣鼓些什么,只见灯光常常彻夜不熄。
此时的他下眼睑挂着两片乌青,活像被人打了两拳,连带着原本清俊的面容都显得憔悴不堪。
与此同时,奉常陈亭也非常默契地来到了凤双双的营帐。
这位年过六旬的老臣初到拒北城时,整个人干瘦得像一截枯木,双眼浑浊无神,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可经过一个月的休养,他已经胖了一圈,面色红润,连说话都中气十足。
凤双双高坐在议事厅上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两位不速之客。
她原以为他们是来质问蓝江杀张铎一事,连应对的说辞都想好了。
却不料陈亭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葫芦里的啤酒,突然拍案道:"死得好!那厮在京中就欺男霸女,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