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江南梅雨季。
温南枝站在望粮阁的窗前,手中泛黄的《永乐大典》抄本被烛火映出薄影,“天枢星阵,以粮为引”的残句旁,虫蛀痕迹蜿蜒如蛇。
窗外雨丝敲打窗棂,她忽然想起江陵粮仓那夜,面具人临终前眼底闪过的阴鸷——那目光不似绝望,更像藏着更深的阴谋。
“在看什么?”陆澈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他披风上沾着京郊巡仓带回的泥点,指尖却带着温热,轻轻替她拢了拢滑落的披帛。
温南枝将抄本推至他面前,烛火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跳跃:“建文帝的星图残卷里,‘北斗锁龙阵’需七处粮仓的‘地脉粮’,可我们只破了‘摇光’与‘天玑’两处。”
陆澈指尖划过抄本边缘的虫蛀纹路,忽然捏住她的手腕:“你看这痕迹,与江陵粮仓的虫蛊啃食痕迹一模一样。天枢阁怕是早就盯上了建文帝的遗物,用虫蛊传讯只是幌子,真正的目标是——”
“地脉粮与星图残卷的双重玄机。”温南枝接过话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声,已是子时三刻。
她刚要开口,暗卫破窗而入,单膝跪地呈上染血的密报。
展开的瞬间,半枚星图血印与蓝色稻粉簌簌飘落,空气中浮起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是噬心蛊的毒香。
“扬州义仓遇袭,劫粮者留下这个。”暗卫的声音带着颤音,“守仓士兵七窍流血而亡,粮囤里的‘地脉粮’不翼而飞。”
陆澈猛地起身,甲胄上的粟米纹银扣擦过案角:“走,立刻去扬州。天枢阁既然要凑齐七处地脉粮,下一个目标必是——”
“临清闸口。”温南枝同时开口,目光与他相撞。
那里是漕运枢纽,更是当年他们以民心破火船阵的地方,藏着建文帝留下的“漕运八策”残页,极可能是星图阵的关键。
三日后,临清闸口。细雨如织,温南枝撑着那柄绘有天下粮仓地图的油纸伞,站在重建的闸口旁。
陆澈身着漕工服饰,混在搬运粮食的人群中,袖中藏着从神机营改良的驱虫火器。
“郡主,您看这米……”漕工王二忽然凑近,手中捧着的粟米里混着几颗染蓝的稻谷。
温南枝瞳孔骤缩,这蓝斑与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