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将众人的影子在雕花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
朱能手中的银杯微微晃动,琥珀色的葡萄酒泛起涟漪,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天津,这不过是我大明北疆一座城池。”
话音未落,周围的抽气声便此起彼伏,几个年轻贵族甚至打翻了桌上的锡制酒杯。
在这个时代的欧洲,城墙围起的城邦不过是星罗棋布的聚落。
佛罗伦萨的石砌穹顶下挤着十万居民,已被视作人间奇迹;威尼斯的贡多拉穿梭在水道间,承载着十五万商民的生计,便自诩为亚得里亚海的明珠。
而此刻听闻东方竟有城池如巨兽盘踞,五百万人口熙来攘往,众人的世界观轰然作响。
而且这竟然都不是人家的都城!
“诸位可知?”朱能转动着杯柄,目光扫过众人震惊的面孔,“我大明永乐皇帝陛下治下,这般规模的城池并非孤例。应天、苏州、扬州,哪一座不是烟火万家?”
他故意停顿,看着葡萄牙贵族们交头接耳,有人甚至掏出羊皮纸开始计算数字。
一位留着卷曲红胡子的伯爵突然站起,锦缎长袍的金线在烛光下闪烁:“那黑死病……贵国如何抵御?”
这个问题让全场瞬间安静,十四世纪的瘟疫阴影至今笼罩着欧洲,许多家族的族谱都在那个年代戛然而止。
朱能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个青瓷小瓶:“我大明有《黄帝内经》传世,医官们研制出驱疫良方。每逢疫病,便以艾草熏城,汤药普济。”
他将瓶中药粉洒在铜盘里,火苗骤然窜起,泛起奇异的蓝色,“此乃避瘟散,可保一方平安。”
贵族们的惊叹声中,一位身着天鹅绒华服的侯爵凑上前来:“听说贵国火器犀利,连蒙古铁骑都不是敌手?”
这个问题正中朱能下怀,他放下酒杯,神色郑重:“我大明神机营装备的火铳、火炮,射程可达百步之外。昔日数十万蒙古大军来袭,神机营将士列阵而发,声如惊雷,蒙古骑兵未及近身便死伤无数。”
听到这话,几位骑士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朱能敏锐捕捉到这个细节,话锋一转:“不过我听闻欧洲各国也在研习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