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远走他乡,或盗窃、或乞讨、或抢劫,只求一线生机,挨过寒冬再重返故土,继续为地主耕作。
在人口众多、土地资源紧张的河南,此类现象尤为普遍,即便在风调雨顺的年份,冬日里外出讨饭者亦成群结队。
若遇上天灾人祸,情形更是悲惨,饿殍遍野,连树皮也被啃食殆尽。
山西与陕西两地,情形亦大致相同。
悠久的历史使得这里的生态环境极为恶劣,已无法承载日益增长的人口,即便在风调雨顺之时,也只能堪堪维持生计,难以谈得上温饱。
如今,天津地区发展迅速,江南的南京、淞沪也在快速发展之中,但对于这些内陆省份而言,变化仍微乎其微。
此地人民依旧生活在贫困之中,却又不肯轻易离去。
尽管许多人已远赴琉球、南洋过上了好日子,但愿意相信并离开的人依旧寥寥无几,往往是先一步离乡的家人、亲友才会愿意跟随移民。
唯有皇命难违,一旦圣旨颁布,不得不遵命离去。
“爹,这雪咋还不化啊?”马车里探出个虎头虎脑的娃娃,睫毛上都结着白霜。
被唤作大狗的汉子伸手把孩子拽回车篷,粗粝的手掌擦去他脸上的冰碴:“快缩回去!过了宁远卫就快到了。”他望着路边冻得发紫的枯草,想起离家时老娘偷偷塞进行李的腌萝卜,喉咙突然发紧。
队伍里有人裹紧大衣嘟囔:“这鬼天气,天津卫的水泥路多敞亮,哪像这冰疙瘩路。”
话音未落,前头驿站的炊烟已经升起。披着黑斗篷的驿卒挥动火把指引方向,火光里能看见屋檐下结着尺把长的冰棱,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再看看前方道路的尽头,天知道还要走多久。
“大狗,这也太远了,我们究竟还要跋涉多久呢?”
“我又怎能知晓?前些日子才听闻我们穿过了那著名的山海关,据说与辽东已是不远之距,估摸着不出十日便可抵达辽东。”
“只要粮食充足,管它走到哪里,就如同行乞一般,这三餐不缺,顿顿饱腹,哪怕走到年关也无忧。”
有人这般感慨。
家中贫瘠,连向族中长老行贿的银两都无,只得被选中,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