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过几日我安排你去见见他。”他说。
林嘉问“这位张生,叫什么名字”
“张安。”凌昭道,“平安的安。”
林嘉在夜色里轻轻念了这个名字“张安”
她道“是个好名字。”
正是她所求。
小院的门关上,栓上。有马姑姑在这里陪伴她,让她安心,也护她安全。
只夜风静吹,月在水中,斯人离去,凌昭独自站在树下。
青色光华铺了一地,澄澈透明,感觉凉。
仿佛人在水中央。
探花郎按了按心口。
钝钝的,难受。
没关系,他对自己说,原就是人一生的修行中,该迈过去的坎。
世间愚人常被绊住,他相信自己不会。
翌日,凌昭去找了四夫人。
“我给她找个合适人家,把她安安稳稳嫁出去。”他告诉她。
四夫人一口茶呛到了,好容易顺了气儿,看着自己这儿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她问“你舍得”
“舍得”两个字像一把刀,青天白日便割得人皮肤疼。
凌昭道“母亲需得明白”
四夫人一根手指斜斜一指,封住了他“少给我讲大道理最讨厌别人给我讲大道理了。你爹都不敢给我讲大道理。”
“我只问你,”她再一指,问,“你当真舍得”
凌昭盯着她的手指,想起了昨天夜里林嘉伸出的手。
他当时,差一点点就想去握住。
一直到金陵凌家派人快马加鞭来提亲之前,她生生地饿了好几顿,直说“做梦都想着那张脸。”
她本在凌家就已经是荣养状态。四夫人更是将自己陪嫁里的一套两进宅子赏给了她家。如今老嬷嬷就带着儿子儿媳住在那宅子里,坐享天伦之乐。
举人便已经有了做官的资格了。
“哎。”四夫人诧异道,“你怎猜到的”
凌昭撩起眼皮“我做事从来三思而后行,不曾知道悔这个字怎么写。”
总之曾家就这么翻身了。
凌昭恐林嘉一时为着眼前的情意软弱动摇,将来眸中、笔下也流淌出这样的怨。
曾嬷嬷是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