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缚魂丝”。
乌竹眠猛地睁大眼睛,反应过来了什么,与此同时,玉简表面的星痕忽然连成金线,如活蛇一般昂首,她还未来得及松手,那些细如蛛丝的金线便已刺入她腕间血脉。
没有痛感,只有冰凉的触须在血管里游走的悚然,正是天外天特有的缚魂丝。
“当心!”
涂山风竹狠狠吃了一惊,狐火猛地炸开,看见这一幕,一旁沉默的宿诀露出了目眦欲裂的表情,魔纹猛地从脖颈攀爬到了脸颊。
乌竹眠的瞳孔微微开始扩散,缚魂丝在经络中疯狂增殖,每一根都在篡改她的记忆。
青荇山的晨雾和铃兰在消散……
师门所有人的笑颜逐渐在褪成空白……
师父教她的第一招剑法正在被连根拔除……
最后是她的剑,炸开了一道天光……
“休想!”
话音未落,且慢剑突然自鸣出鞘,凛凛剑意将乌竹眠包裹在其中,每一道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意,宿诀和涂山风竹只能被迫退开,妄图被封印起来的记忆开始挣扎,在神识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乌竹眠将缚魂丝牢牢锁定,磅礴精粹的灵力开始反向压制。
她看见了宿槐序,他面色沉重,正在飞速雕刻玉简。
她看见了宿诀,他接到玉简时,缚魂丝是如何顺着他的指尖爬进七窍。
最后的最后,是一张和师父一模一样的脸,脸上却是阴冷至极的表情,正在遥遥望来,投来居高临下的一瞥,送出了指间的玉简。
“原来如此。”乌竹眠突然将那些挣扎的缚魂丝狠狠捏碎:“送出的玉简的根本不是师父……”
缚魂丝被捏碎的一瞬间,迸发出了宿槐序残存的嘶吼:“别打开玉简,天外天在通过记忆锚点追……”
话音戛然而止。
最后一缕缚魂丝消散殆尽,乌竹眠垂下眸子,紫衣猎猎,眸光冰冷。
百年前的魇乱,师父的失踪,大师兄消失的记忆,三师兄被生剖的灵骨……
看来全都是为了同一个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