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有效的甄别手段,正规军半月前刚执行完冬季剃发令,后颈处的青茬整齐而短促,像新兵蛋子的倔强;而那些刚刚入伍的征召兵,由于时间仓促,大多数人都没来得及剪头发,头发长度参差不齐,这也为排查工作带来了巨大的困难。
士兵们不得不挨个扫描每个平民的身份证,仔细核对信息,还要进行详细的盘问,生怕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员。
一侧的路灯下,两个青年男性被反剪双手按在护栏上,膝盖陷进结着冰壳的积雪里。
左边穿灰蓝色夹克的青年鬓角沾着雪粒,喉结随着呼吸剧烈滚动,右手小指不自然地弯曲,那是被士兵掰折手腕时留下的姿势。
右边穿青色卫衣的青年额头抵着冰冷的护栏,帽檐阴影里漏出半只眼睛,正盯着自己掉在雪地上的学生证,封皮上“滨海大学”的烫金字被踩得模糊。
平民队伍在路障外排出二十余米,穿羊绒大衣的男人排在第五位,羊绒面料在风雪中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轮到他时,他的皮鞋在结冰的路面上打滑,双手从羊绒袖口伸出,指尖冻得发红,递身份证的动作像捧着块烧红的炭:“老总,您看……”
接证件的士兵约莫二十岁,睫毛上挂着冰碴,战术手电的光斑在男人后颈处晃了晃,突然低喝:“帽子摘了,头往左偏。”
男人摘下毛绒帽子,露出一头精心修剪过的秀发,发丝在风雪中轻轻飘动。
士兵的眉头皱成川字,眼神犀利地看着男人的头发,头发长度明显不符合士兵的发型标准:“上个月在哪猫着?干的啥营生?”
“就、就在卫生局后勤科,管管办公用品啥的……”男人的河南口音混着颤音,右手不自觉地摸向大衣内袋,那里装着未拆封的降压药,“哪都没去,天天坐办公室……”
“办公室?”士兵突然用手电敲了敲男人的肩膀,金属外壳的冷光映出他眼中的血丝,“局里新换的保险柜密码是多少?骗老子的话。”他晃了晃腰间的对讲机,“分分钟调你考勤记录。”
男人的后背瞬间绷直,额头的冷汗滴在雪地上:“密码是……是,老总,您要不信,我、我给您画保险柜位置……”话没说完,身份证已被递到旁边戴棉手套的士兵手中,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