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有辆运煤车在那儿打转,把路面啃出个半人深的坑。”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五辆车中的唯一一辆皮卡:“要不要让二排的破皮卡先探路?他们的车比较轻,开慢点,应该没事。”
“行吧,让二排的卡车先探探路,这些新兵蛋子也该拉去驻地了。”上尉拍了拍卡车挡板,铁皮发出闷响。
“所有人听好了,你们所有人现在都被征调到了第239机械化步兵旅,我们的驻地不在这里,改在西城郊外的仓储区,装备在仓库现领。”他把手放在枪套上,目光扫过所有难民:“现在登车,按花名册顺序坐,谁要是敢把屁股搁在弹药箱上,老子就让他用牙啃干净枪管!”
“上车!快点上车!”持81-1步枪的士兵用枪托敲着尾厢铁门,枪管上的防滑纹磨得发亮,枪口不小心磕到穿灰夹克男人的肩膀,后者缩了缩脖子,怀里抱着的水壶“咣当”撞在木箱上。
引擎在轰鸣中启动,尾气从排气管喷出,混着柴油味的浓烟涌进尾厢,有人低声咳嗽,有人用袖口捂住口鼻,车厢里的对话声突然清晰起来。
老陈鬼头鬼脑的向外看瞅了瞅:“仓储区?那不是咱去年卸货的地方吗?墙根下全是老鼠洞。”
老李把驾驶证塞进制服内袋,尼龙布料磨得证件边缘发毛:“管他老鼠洞还是老虎窝,只要发把真枪就行。”
刚刚爬上车辆后备箱的王贵林的手指顿了顿:“也不知道到底发不发,怕的就是光发枪,不发子弹,我猜恐怕是要等到上战场了才发给咱们子弹啊!”
张涵被推搡着爬上尾厢,车厢里挤满了裹着五花八门棉袄的男人,有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也有套着校服的学生,领口还别着没扯干净的校徽。
“让让,借过。”张涵拽着铁栏想找个能落脚的地方,坐在木箱上的中年男人抬头,眼神扫过他渗血的裤腿,浑浊的眼球动了动,像块蒙了灰的玻璃。
男人往旁边挪了半个屁股,让出的缝隙里还带着他体温的余热,可当张涵道“谢谢哈”时,他却依旧盯着自己的鞋子。
斜前方的王贵林正呆呆地看着医疗站的方向,他的老婆脚上得了冻疮,现在还在接受治疗,这一别不知是永别还是暂时的离别。
“人数对吗?”上尉在车下吼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