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快慰地嗤笑一声,剥开平时所有的冷峻和淡然,他笑得张扬又嘲讽:“这是我的软肋么?”
言下之意,这不是他的软肋。
他的爱,从来都是他的盔甲。
抵御了多年的寒风,支撑他一步一步往上攀爬。
血液里的腐蚀性药物顺着循环流入内脏,造成几乎不可逆的损伤。
宋忌延的尖牙咬住唇瓣,惨白的唇瓣渗出血珠,他现在最后悔的,是没能告诉她。
他一点也不想做她的哥哥。
他爱她,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爱她。
被她玩弄,被她调戏,都是他甘之如饴的东西。
如果她某天忽然想要摘下他的心脏,他也会毫无怨言地剖开胸腔,将还在跳动的鲜活心脏,送到她手上。
见不得光的阴暗爱欲,随着剧毒的粘稠血液涌入心脏,泵向四肢。
她或许一辈子都不能明白,她对自己而言有多么重要。
一个爱字概括,都显得匮乏。
“主宰”的痛苦尖叫与嘶吼随着它最后一个细胞的消失而湮灭,“净化者”消灭了它身体里那部分和普通虫族一致的基因,留下了那些人类未曾发现的,独属于“主宰”的基因序列。
瑰丽的生命体,细胞时刻凋零,又时刻再生。
宋忌延已经坦然接受自己的将死,最后的祈愿,是她能活着离开这里。
但意料之中的死亡缺席了。
命运在他由无数苦难编织而成的人生中,终于青睐了他一次。
那些剩下没有办法被溶化的,独属于“主宰”的基因,与他破碎的基因接续在一起,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延续了他的生命。
破溃的内脏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愈合,脑海中涌入了大片大片的由基因传递的记忆。
宋忌延吐出一口乌黑的血,落在灰白色的宇航服上。
低氧环境,他居然也不受任何影响,反而神智愈发清明,如鱼得水。
宋忌延坐在黑暗里,蓦然苦笑了一声。
他是活下来了没错。
但他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东西。
宋忌延伸出手擦了擦唇角,血液里带着淡淡的绿色粘液,与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