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八落掉在青砖地上,活像老太太此刻支离破碎的脸面。
外头的日头毒得能晒脱人一层皮。
柳霜序抬手在眉骨处搭了个凉棚,眯缝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瞧见祁韫泽在不远处的槐树底下转悠,那双军靴把地上的砂石磨得‘咯吱’作响,再转两圈怕是要磨出个坑来。
“怎么样?”祁韫泽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眼里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
柳霜序摇摇头,把牢里的事儿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说到老夫人把信纸揉成团往地上摔的时候,祁韫泽眉头拧成了疙瘩,重重地‘唉’了一声。
“难为你了。”他握住柳霜序的手,被那冰凉的指尖惊得一怔,“母亲这般糊涂,亏得你还肯去看她。”
柳霜序轻轻回握:“母亲年纪大了,牢里又阴又潮,我怕她身子扛不住,夫君,要不……你去跟陛下求个情?”
祁韫泽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我若去求情……”
“就说‘年老昏聩’呢?”柳霜序凑近了些,“陛下不是也说母亲是被人蒙蔽的吗?再说你刚立了大功……”
——
御书房里,陛下的手指在龙案上敲出一串闷响:“祁爱卿,你可想清楚了?”
“臣知道母亲犯的是死罪。”祁韫泽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可老人家糊涂了,被庆阳王当枪使……求陛下开恩。”
陛下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松口:“罢了,看在你夫妇二人的份上,就让老夫人回府思过吧——无诏不得出府,记住了?”
“谢主隆恩!”祁韫泽这一叩首,额头都磕红了。
刚要退下,陛下又补了句:“北境那边还不太平,你明日就启程去收拾残局吧。”
回府的路上,祁韫泽心里跟打翻了调料铺似的。
他把圣意转达给柳霜序时,握着她的手半天没松开:“府里就托付给你了。”
“放心。”柳霜序拍拍他的手背,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母亲那边……”
“我已经派人去接了。”祁韫泽喉结动了动,“她要在佛堂禁足,你……”
柳霜序看到他眼中的为难,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笑了笑:“我让厨房熬了参汤,母亲牢里待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