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悠然望着窗外的风景,一只手托着下颌,另一只手轻轻捏住桌上的杯子,时不时举杯啜一口,每次抬手间频率并不是很不快,但却是一杯接着一杯,就这样静待良久,一时间双方构成一个诡异的平衡,谁都没有继续开口。千野涵从始至终一直立在原处,动也未动,她略略低头,静静望着大蛇丸,刚开始她的眼光还跟着大蛇丸不时抬起的手稍微活动几下,到后来时间长了,她似乎是有些麻木,目光逐渐凝滞,定定地看起大蛇丸身下的垫子,那针脚缝得细密,不论是在哪里,她还从未见过制作得如此精细的手工艺品,看得出这两个垫子定是少见的高级货色。
“想好了么。”大蛇丸放下手中的茶杯,略略回过头来,那表情有些令人琢磨不透,远远望去似乎带着些许笑意,但到定睛一看时却又半分也寻不出踪迹。
千野涵似是突然被惊醒,听到大蛇丸的问话后她瞬然抬起头,对视几秒后又缓缓移开目光,轻声道:“没有,属下听从您的吩咐。”
“如果听我的,那……最后一天让成田君休息一下,换你来吧。”
闻言,千野涵瞳孔猛缩,下意识后退一步,大蛇丸这话是什么意思,和成田君换?她哪里比得上成田君?莫非,他已经知晓自己尸骨脉的秘密了吗?思及此,后背不禁生出冷汗,她努力控制表情不让大蛇丸看出端倪,随后溢出一丝苦笑,定定神说道:“大蛇丸大人,属下没有战斗能力,也就帮大家探探路还凑合,但若只有属下一个人的话,属下还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完成这样的任务。”
大蛇丸收回目光,又自顾为自己斟了一杯水,语气依旧平淡:“这次的任务是补充实验体,并不需要你去杀人。”他举起茶杯,却并没有喝的意思,徐徐晃动着杯子,令水在杯中打着旋:“什么方法我不管,我只要结果。”
既然是这样的意思的话……就说明大蛇丸应该还不知道的,那还好,还好,千野涵心下骤然松一口气,突然的安心令她没有多想:“是,属下知道了。”
“嗯,”大蛇丸言罢起身:“距早饭的时间还早,你要是累的话,可以去那边躺一会。”见千野涵闻罢露出一副仿佛被定住的震惊表情,他轻勾唇角,又加上一把猛料,边向千野涵走近边徐徐说道:“还是说,你要让我抱着才去么。”千野涵方才的表现,大蛇丸明白得很,由于对他的依恋,千野涵心底里逐渐希望在他心目中,她能够和其他人不一样,所以便逐渐反感和别人一样的称谓,排斥和其他部下相同的行为,也不希望他像如对待所有部下一样对待她,呵,不同么,这样的做法,一方面是下意识想吸引他的注意,而另一方面也许亦是下意识地想将她自己从他的一大堆部下中分离出来吧。
不过……既然无伤大雅,在如今她还有用的情况下,给她一些对自己来说算不上什么的好处又有什么呢,思及此,他已走至千野涵面前,在她惊诧得无以复加的目光下,俯下身双臂用力,将千野涵横抱起来,而后在对方的惊呼声中走到床前,先将千野涵放在床上,接着他也进到被中,将手臂探过去让千野涵躺在他的臂弯里。
“大蛇丸大人您……是原谅属下了吗?”千野涵的声音极小,还是多亏此时二人离得很近他才得以听得仔细,千野涵的脸埋得很低,说话间也并没有看他,但若垂下眼眸,他可以看到千野涵从鼻子到下巴这一块的些微发红的面颊,与此同时,他也可以感觉到千野涵的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
他轻笑一声,没有一开始就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调笑道:“你抖得这么厉害,莫非是方才被我吓得么,放心,我暂且还没有杀掉你的打算。至于说原不原谅,那就要看你这次任务的表现了,我对有能力且忠心于我的人向来都是很宽容的,若是完成得好,我甚至可以答应你方才所说的条件。”他抬起另一只手拂了拂千野涵的头发:“想一直跟在我身边,就要用行动向我证明足够在我身边的价值。”大蛇丸说完后便没有再继续说话,可能千野涵此时还没有细想,所以现下还没有向他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但这次任务对她来说可不算简单呢,不过……虽说在他看来失败的几率很大,但还是希望结果不要令他太过失望的好。
直到天已将明,收拾完一切后的千野涵跟着大蛇丸从房中出来,她依旧还是没有缓过劲来,似乎一闭上眼就能感觉自己周身还存有大蛇丸的温暖和那熟悉的味道,这不由令她时不时有些心跳加速,但同时不知怎的却也生出些难以名状的淡淡恐惧。记得她方才将被子整齐地铺好的时候,抬头恰巧看到大蛇丸的背影,那一刻她心底忽地生出一丝丝迷惘,一是因自己现如今烦躁的内心,二也大概是因为大蛇丸方才对她那种捉摸不透的态度吧。步子很轻,盯着大蛇丸的背影,她沉默地跟随大蛇丸的脚步来到餐厅的包间,屋内尚未有人,见大蛇丸已坐在主位,她脚下一顿,随意找个位子坐下,心一放下来,上下眼皮开始打起架来,静待片刻见屋内依旧没有人,她便双臂一架,趴在桌子上休息,其间大蛇丸虽然看到但也并未说什么,周遭一直甚是安静,她感到自己似乎已经快要睡着了,很舒服,她就这样半睡半醒间趴着,直到另外二人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