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心情刚至天堂却又瞬然之间跌入地狱,千野涵后退半步,漆黑的眸子夹杂着失望与不可置信,还有淡淡的恐惧,她望着那双冰冷的金色双瞳,心底不自禁冒出徐徐寒意,冻得她一时间甚至都忘却周身的疼痛,只听咔嚓一声,不知心底什东西破碎了。跑?在大蛇丸面前可能吗?打架?不说自己这病恹恹的身子,就算没有中毒,在大蛇丸出其不意下用出尸骨脉,自己会有一丝丝胜率吗?她张张口,翁动几下,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些说什么。‘’
沉默许久,心下各种想法相互挣扎倾轧,脑海中似乎已被分为两半,一半疯了般要调动体内所有的查克拉让眼前之人消失,而另一边却在不停警醒自己必须保持冷静不可轻举妄动,就在这样激烈的交锋中,千野涵闭上双目,若雕塑一般呆立不动,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无法打扰到她。又是盏茶时间,她扣住大蛇丸手腕的手掌渐渐覆上查克拉,掰开大蛇丸挑着她下巴的手臂,略略低头,继而退后一步拉开二人的距离,再次睁开眼时,眼底尽是平静,若两道黑色的漩涡,竟幽深得可怕:“那我就在外面坐坐,您若是不放心的话,可以找个人来监视我。”风将她的发丝带起,凌乱地覆在脸颊,她没有抬手梳理,说完之后便再也不看大蛇丸,自顾自转身,往林中走去。
大蛇丸放下手臂,并没有再做纠缠,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眸中隐有思索之色。
极高的树杈之上,千野涵坐于树干与树杈两厢交接之处,向身旁轻轻一倚,便靠到粗壮的树干上,由于这棵树比周遭其余的同类高出不少,所以她坐在这里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一片深绿色的林海和远方青黑的群山。正巧今夜无云,虽然月亮不是标准的圆形,但却异常明亮,淡淡的月光落下来,照得整片树林墨绿中泛着星星点点的银色,也照亮了树上之人的面颊。千野涵的面色平静得异常,一点也不像是方才刚经受过打击的样子,高处的夜风比之地面更为频繁一些,乌黑的发丝时不时会敲打在脸上,她徐徐抬起手,将头发拢到耳后,望着树林尽头延绵的群山出神。
不多时,她只觉有人过来,已经恢复查克拉的她不用回头便知来者何人,缓缓开口,她语气清冷,却不是很有攻击性:“我只是来这里坐坐,不会逃跑的,放心,真的不用特地过来看着我,到时过来找我就是了。”
半晌,千野涵的话似乎并没有起多少作用,来人的脚步声似乎离她更近了些:“我也来坐坐。”
闻言,千野涵终于转过头来,古井无波的双目泛起一丝丝波澜,随后她轻笑道:“您难道是特意过来给我念叨的机会吗,”她笑着收回目光,摇摇头转首再次望向林海:“但是此时此刻看着您的脸,我可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呢。”千野涵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您还没有吃晚饭吧。”
“不急。”顿了一顿,大蛇丸站在千野涵旁边,也顺着千野涵的目光极目远眺过去,似乎真的就是是来坐坐,但他最终只站在距千野涵几步开外的地方,并没有坐下。
“方才有一瞬间,我真的很想杀了您的。”千野涵移回目光,垂下双目:“您可能从来也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行动的标准永远只划分为有益与无益。”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如今想来,我其实并不应该对您抱有任何期望,应该在得知自己中毒之后不要继续在这里逗留,毕竟我给不了您想要的答复,况且,您之前一直都想杀死我让我保守秘密,演变成如今这样是我考虑的不周,不怪任何人。”
她动了动身子,让自己的后背完全靠在树干上,正对着大蛇丸,将目光渐渐上移,对上那一双金瞳:“这十年的躲藏,我不后悔,屡次在死亡线上挣扎活了这九个月,我也不后悔,”她轻轻勾起嘴角:“我唯一后悔的,就是还没有爱过一个人,实现每个女孩心中都会有过的梦想,呵,是不是听起来很无聊。”
此刻她想通了,与其让自己的家人在见到自己一面后又无力地看着自己死去,不如就让她以十年前小女孩的模样活在他们的记忆里。既然不能回家,她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不若就在这里,享受最后的宁静吧。不是没想过用出尸骨脉的能力不计后果地和大蛇丸硬拼一场,但一是想让自己死后入土为安,不想让大蛇丸发现之后也将她的尸体泡在那样冰冷的水槽里,她会害怕的,二来,她现下着实已经厌倦了战斗,这段时间她一直殚精竭虑,到了这最后事不可为的程度,既已无力回天,比起复仇的冲动,她其实更想好好歇一歇,不希望自己生命的尽头还要考虑这种令她厌烦的东西。
药师兜的事情,她现下实在有些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向他告知,因为对于自己给赤砂之蝎送情报这件事,她心中始终隐藏着愧疚,若早知道赤砂之蝎竟然会下这么狠的手,她是绝对不会给他送情报的,可惜现下为时已晚,说这些也都没什么用了。
“是我让你被迫离开家,在监狱中关了十年,并且数次都想杀死你,如果你想报仇的话,现在就是你最后的机会。”大蛇丸眸光沉静,语气波澜不惊,一点也不像是说出这种话时该有的样子。
苦笑着摇摇头,千野涵颇带笑意地开口答道:“说一点不恨肯定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