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深紫色为底的走廊幽暗深长,由于不允许部下随意在基地中走动,大多数时候幽长的走廊内均是一片化不开的死寂,黯淡的烛光撑不住如同冻成冰的黑暗,几缕烛光毫无生气地维持着似乎是最低限度的视野。
哒哒、哒哒……传来的脚步声显示着有两个人,在二人明显的脚步声间,一个不间断的摩擦声断断续续夹在其中。许久未被打扰的烛焰微微晃动,不刻两个人影便由黑暗中走来,金眸墨发的男子走在前面,银发眼睛男紧随其后,在他后面是一个有着一头如瀑般玄发的少女,她身上的亚麻色圆领衫已经破旧不堪,甚至从诸多破洞中,隐约能够看到少女曼妙的身材。衣服后领被银发眼睛男拽在手中,毫无怜惜地拖行,丝毫没有顾忌少女的手脚已被粗糙的地面刮出数道血印子,细看之下那数道伤口已经微微隆起,每一次触到地面都会渗出赤红来。向上望去,少女面色发紫,想是被向前的拖拽力勒住脖子,她咬金牙关,清亮的眸子与满面污血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出少女此刻的愤恨与无奈。
没错,千野涵是愤恨的,但她恨得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无能为力,从二人方才来时路上的对话中,她推断出他们的确是不想让她活了。但是,隐忍如她,坚守如她,依旧没有对生失去信心,既然此时此刻并非手起刀落,那便并非只有十死无生的选择。
三人进入的房间几乎处于基地的最边缘,千野涵发现这房间分为内外两间,由一块极大的玻璃将两处隔开,外手还有一个比玻璃窄不了几分的操作台,其上众多按钮和仪器多得令她有一瞬间的眩晕。
兜关上屋门,打开玻璃旁同玻璃几乎融为一体的一道小门,随后将千野涵递给大蛇丸。大蛇丸看也未看一眼,抓上千野涵的头发便向玻璃门内走去。被抓的一瞬间千野涵没忍住痛呼一声,随即感到拽着自己的那只手仿佛更加用力,她紧咬嘴唇,眼中氤氲,不刻一道血色便出现在唇上。
进到玻璃门内,大蛇丸随手一扔,疼得一身冷汗的千野涵如麻袋一样被扔到地上,地面触手生寒,幽幽泛着光,极是光滑,貌似与那道玻璃是同样的材质,细看之下四壁竟也是相同,这完完全全是一间玻璃房!千野涵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子,冷冷地望着大蛇丸,散乱的头发混着血水胡乱糊在脸上,双臂因用力过度的颤抖从未停息。她的结印速度很快,非常快,状态好的话一秒甚至可以达到六次结印,从而,她完成那个忍术的时间几乎可以做到两秒也用不到,若非如此,方才也不会有机会能控制住传说中三人之一的大蛇丸。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如同没看到千野涵敌视的眼神,大蛇丸立在原地,居高临下望着她,如往常一样邪邪地笑。千野涵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你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千野涵蹭到角落,如释重负般倚在墙边,“我有一句话想问您。”
大蛇丸安静地看着她费力地蹭过去,也不着急,待她话毕,他似乎并不意外,“你说。不过在说之前,我想告诉你,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也许会死的很惨。”
千野涵微微一笑,似乎并不以为意,“这个实验,我能活下来的几率是多少?”
“按以往的实验数据,几乎为零。”
大蛇丸话音方毕,只见千野涵飞速开始结印,手上的动作快到俱是残影,同时,咒印打开之快几乎跳过咒印一的过度直接到达咒印二,且变化的仅有一半脸与双翼,这是将咒印极其熟练掌握之后方可使用的——部分变化!但在强大的压力中,千野涵竟是在一瞬之间便变化成功,不得不说千野涵错过修炼最佳时间至今仍未是忍者,着实是一大憾事。
“啊!!!!!!!!!”伴随刺破苍穹的凄厉之声,血花如喷泉般飞溅而出,大蛇丸右手持剑连退两步后向右平移,躲过最为密集的血光,却也是溅到脸上几滴鲜血,他低笑两声,伸出舌头,将沾到脸上的血珠舔掉,又将被染成赤色的草雉剑举到自己身前,开始舔舐剑身上的血液。
“我已经提醒过你,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千野涵此时已是有些神智不清,她望着血流入注的双手,不对,本该双手存在的地方,现下已是空荡荡,她甚至能看到腕间血淋淋的肌肉组织中央的白骨。千野涵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仿若不相信这是真的。她呆呆地望着地面上一双血淋淋本该属于她的手,一时间不知作何言语。若是没了双手,她,还要活下来吗?
“你不是能单手结印么,那便毁掉你的双手好了。”大蛇丸笑得张扬,似是发现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本来想着死之前若是有什么不过分的愿望,还是能尽可能满足你的,可惜。”言罢如幽灵般过去,一口咬住千野涵的右侧大臂——咒印的地方。
大蛇丸出来时眼中似乎有一瞬间失望,但很快便被笑容盖过。“兜,好好记录,还有,我需要咒印状态下的尸体,将尸体封印成卷轴给我。”言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当千野涵消失,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人会知道他心中隐藏地连他自己也发现不了的秘密。大蛇丸走在长长的走廊中,习惯性的笑容一点一点变淡。回忆起方才被控制时的对话,心下有一丝丝地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