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瘫在石堆上。
眼前的天终于恢复成蓝色,云也洁白无瑕,太阳慢慢的从云间重新冒头。当这束熟悉的金光开始撒向人间时,她的心头突然冒出一股难以自抑的心酸。
阳光轻轻的在她手掌心跳舞,一只鸟尖叫着从树梢蹿出,这声音如此明亮,尖锐,身姿矫健又疾快,瞧着就非常健康鲜活。光滑的羽毛下,它的身体一定很暖如,你抚摸着它,就能感受到温暖。
活着,如此美好。
她扭过脸,看向李怀清。他在她身边坐下,静静陪着她。
等候如此漫长,相思的罪,千言万语都难诉清。
他的疲惫与老态现在都被神丹的力量化去,整个人越发光彩,明润。这身普普通通的衣服又开始让他变得亲近可人,这样素雅,淳朴。即便这样,这双幽深的眼眸还是暴露了许多情绪。
多少次月下不眠,多少次焦虑难安——
都在这双眼睛里。
凡说的出口都有几分矫情,虚伪的成分,于是,他什么也不再提,话到嘴边也只有戏谑一句:“小神恭迎‘战神’归来。”
是“战神”还是造孽····她在心里自嘲道:是孽,无论输赢,不都被泡在血桶里,又有什么可骄傲的?
她答不出话。
于是,顾隐之便从石堆上爬起来,站在悬崖边上往山下看去——
金斧之外,海水消退,连片荒泥地一片狼籍,到处乌糟糟的,又都烂糊糊。
废墟?哪还有废墟可言,凡是能看见的地方都已不成形:山间的树都挂满泥浆,绿叶被冥水都刮成黑烟,现在在一缕一缕往外冒;似烂泥糊成的树桩一片又一片,无穷尽延伸。
都是黑色,不吞尽一切誓不罢休的黑色!
从前,她从没出过南山,此前也不知道有多少部落生存在南山外部,遗憾的是,从此之后,异族的多彩奇异文明应该绝了。
她将金斧化去,湿腻腻的污泥水一下子从南山中间狭窄的通道口涌了进去。见状,黄鼠狼一脚蹿下山,打算看个热闹。然而就在他落脚时,脚底踩着的、软乎乎的一件东西顶的他头皮发麻,当他把那软乎乎物件从泥里扒拉出来时,他一下子看傻了。
是个小孩子的尸体。
人群迅速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