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时间跟她眉来眼去。
正当他脑子里还在剖析这朱砂镯里的女子,寻思着日后怎么拿她做教材去训导新人,忽然出现在山洞口的顾隐之吓了他一跳——
喜!他迎上去,隔着栏,他诸多热情都被这枚血印给浇了个透心凉。
——方才他还在想,她为什么能在正道上走的这样坚定,结果他才发现,还没呢!
真正的考验才到来啊!这一关才是最凶险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都在这关卡。
这血印不是别的,正是大妖的标志性印记,买邪修送红印。
李怀清看着她额前的血印,心里本要关怀赞美她的一堆话术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他死死盯住自己的额心,隐之终于上了心,他们来不及相互问候,直奔主题。她伸手挠挠自己额心,“我这流血了?”
她先问山洞口守门的门徒,门徒对视一眼,踌躇片刻,低声答道:“这···”
不懂。
“熟了。成妖了。”李怀清淡声答道。
“·····”顾隐之有点懵:“熟了?什么熟了?”
“邪修到位,成大妖——”李怀清继续用那云淡风轻的语气回答道。
话落,门徒深深的吃了一惊。他们一同盯住这枚血印。
“这怎么能说熟字呢……”她尴尬极了。
——老娘是人不是锅里的菜呀!有病!成妖就成妖呗,说的跟做菜似的。
他们还想多说两句话,但边上四只眼珠子就跟灯泡似的,将他们脸上一点纹路都给照的清清楚楚,什么欲语还羞,扭扭捏捏,想做作一会都没机会,被盯着的紧紧的。
她想遣走门徒,门徒不敢走,他们恐顾隐之会放走李怀清,但又怕得罪顾隐之,于是,便来死赖活的拉着笑脸雷打不动的守在山洞口。
李怀清摸摸她的额心:“疼吗?”
“不……”
“应该不疼。”他答道。
………
她扭回话题:“你怎么在这?”
“我来,劝他们行正道,就被抓住了。”
——原来不是为了找她。
——不过,这样手无寸铁的闯进长生门,这不是添乱吗?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牢里的男子,李怀清经不住审视,突然哄道:“我来找你。”
这话让顾隐之的严肃马上崩了,她藏着笑,贴近栏杆,“骗我的?”
他还没回答,旁边的门徒终于忍不住,他们陪着笑脸,大声打断这份绵绵情意,中气十足的开口:“仙娘,您是来救他的吗?”
“不是。”隐之答道。
“………”
闻声,李怀清眼神颇为诧异。门徒也很诧异,出于担心,他们怕她使诈,便想请其离开。
不过,话还未出口,顾隐之突然掏出荷包,她将钱袋丢给门徒。
门徒以为她是来收买他们,接了,没敢看。只觉这钱袋子贼沉。
“检查下,”她解释:“谁知道他能活到什么时候,这欠死人的钱,可是要还清的。”
“………”
他们相互对视片刻:“他要死了,您还这样……冷静?!”
“不就是男人嘛,多的是——”她冷哼一声。
李怀清瞥了眼顾隐之:“我知道,我比不上国师——”
“………”
“你听听,这人一出名,感情就跟着狗血!”门徒低头闷笑,将钱袋里里外外查了个遍,死活瞧不出什么名堂后,才将钱袋丢进门栏内。
看见百妖袋顺利落到李怀清手里,顾隐之才离去。不过,她才一转身,李怀清急急扑到栏门口,大声道:“小心些,留点命见你的国师。”
砰!
一枚石头砸上铁栏,栏杆一震,李怀清急忙躲开。
她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摸摸自己发烫的额心,印记摸起来挺烫,而她除了口干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顾隐之下山去,他捡起钱袋子,暗叹顾隐之蠢,他就是为她而来啊。说出去多没面子。
钱袋被他紧紧拽在手中,微光暗伏,盖头精用流苏轻轻挠挠李怀清的手腕,待他低头一瞧,她又迅速缩了回去。
“仙君,莫慌张——我家娘子叫我等来保护你嘞!”黄鼠狼隔空传话,百妖袋在他手里扭动。李怀清觉得好笑,他若担心自己,就不会到这□□地盘来啦!
“保护什么保护,酸死了!仙君是喝醋喝醉了吗?”盖头精一斥,李怀清老脸都被扯去。
哼!就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