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爷一下子顿住。
“人!青无剑本就是为斩妖除魔而生,不是用来杀人。无论这个人如何不义,肮脏,”孟敬山下死命令:“杀人都不是你该做的。”
这话刚落,众人犹如吃了一记闷雷,他们各个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师叔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就是逼着孟书往正道走,否则青无剑定会失传!此时的孟书手拿着剑却又如吞钢针,唾沫与血一并从喉中滚下,扎的他五脏六腑都刺疼。
“道长仁义,小妖敬服。”鸡爷沉吟。
“我先是你师父,再是你娘。”孟敬山道:“若不从,你应放下青无剑,回俗世里去。”
孟书还想硬抗着,最后却败了。剑,是他的命。
“师父!”孟书终于服软,他跪下:“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孟六子立誓。
“玄门不是江湖,却也是江湖——”孟敬山神色温和:“切记,以天地为先,出恶扬善,不仅要以手中剑做判官笔,更要时时修行,明辨是非,不争名利。”
“这是我青无门门训,望悉知。”孟敬山终于笑了,她深情望着他们,心却在悲叹:倘若他们能生在盛世多好,生逢乱世,生死却由不得自己。
“娘——”孟书落下泪,他一下子站起身大步追上前,而孟敬山身体却逐渐透明。他伸手想捉住母亲的手,但终是落了空。
他怔怔望着母亲离去,内心有那么一刻责怨:她没有惦记他这个儿子,却时时记得苍生····她连一句“念儿”的思念之情也不给他!
直到孟敬山魂体消失,孟书三跪孟敬书,别了母子情。而后,他才起身领孟氏一行人拱手礼别敬山师父。孟书才敢落下泪来,可暗里他又发誓:这是他最后一次掉泪了,生生吞下委屈和仇怒的滋味太痛苦!
夜幕垂降,雨落如刀。刀锋刺水,水涨寒起。炭盆浸水,柴末端的星火很快被溅起的水浇灭。孟氏还在讨论关于长生门的一切,鸡爷悄悄出了观。
观外——
黑夜挡不住他一双能通黑夜的眼。
雨不停,山水日涨,水裹着泥沙流向山脚,昔日清澈见底的河流已经黄不见底。农作物终于被暴涨的山水给淹的一干二净。万民悲矣。鸡爷站在官道外,从上往下看去,眼前这一幕幕看得他内心悲凉万分。寒冬更寒,万物困。
蛇国内一片晴。白衫童子将隐之送去灵山采药。
灵山听着好听,但看着却平平无奇。
隐之拎着李渣神的药篮子,被白衫童子拥护上山。看着贼气派,但她一脚踏上灵山的那一刻,
啪!
——她脚踩泥路却如踩着油路,一下子重重的、毫无防备的扑在地。
白衫童子皆惊:“咦——”
顾隐之爬起,但这崎岖泥路也是神奇,偏跟她做对似的,让她寸步难行。她小心翼翼的站起身,结果这路一歪,平地突升的一道气猛的朝她脚踝一捉——
她重重的摔了一跤。
白衫童子头一回看见这惨剧,各个瞪大眼睛。他们将捉药精用的红绳递给顾隐之,当她接过红绳时,又有一童子默默的将拐杖递给顾隐之,这份关怀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拐杖!
“仙娘采药时切莫惊扰到药精,更不要叫他看见你。仙娘要在药精看到你之前就将这绳子给套上去,这样这药精便跑不掉啦!最后啊,再将这药绑着红绳一起收进药篮子。”白衫童子轻声教她。
“………”
她无语至极。不过不小心弄湿了渣神一点药,他便追了过来硬要讨回去。那她付的车费他倒是提也不提——
顾隐之将拐杖接来,对着泥路一点、这跟滑蛇似的野路还真变了。不滑。当她在小心翼翼的踏上去,脚下石变石,路变路,都老实了。
“神仙还真是神仙。”顾隐之叹道:“就连神仙脚下的山都特别不一样。特别有灵气”
——贱兮兮的特别坏。
“师父……”白衫童子机敏,一下子听出了顾隐之话外话,他容不下外人这样说自己师父,于是他刚要为李怀清辩解,结果被另一童子截断:“兴许。师父这点是真不好,当初装聘礼的那些箱子里头,也都是空的。”
“仙娘莫见怪,师父一定不是故意的——”童子诚意道。
呵。
三次精确连环打击,她的心情已经无法言喻。麻木间只想起语文老师曾教过一句词,“回首向来萧瑟处,既无风雨也无晴。”
她现在的心情大致就是这样麻木到颇有风雅,她劝自己算了——不算了还能怎的?就当风波过后,一切即平。
不过她再见他,一定装死。往死里装死。
顾隐之以红绳套药精,谁知没套准,那药便满山跑。顾隐之一天下来关顾着跑,药从手头逃走许多。她简直想死——一身灵力竟被灵山制伏的死死的,她使不上力。
白衫童子看的累,于是他们颇为友好的喊道:“师父都是等天黑再采药,这药精就跑不掉啦!”
话落,顾隐之方要下红绳套,一听这话,这药一下子溜了,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