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头精竭尽全力大喊,她冲着侍郎怒吼着。她想杀了他!但此时,她听到一阵细微的哭声。余光瞥去,一个孩子大哭着从尸体中跑来,他一身血衣,惊慌失措的在四处躲藏。
她急忙将他一手夺了过来!
孩子身后的大柱被白光劈做碎片。她捂住孩子脸庞,银玉书朝她逼来。盖头精步步后退。
“杀了他。”银玉书吩咐道,她身后白练翻飞,这白竟不染一丝血色。掌司循着她的身影扑来——
刹那间,银玉书直觉自己腹部被重物猛烈一击,红光如斧,从她身前劈进,在这夺人红芒之下,她使不上力,软绵绵的,浑身却又在发烫,烫的她很疼!
有人在化她!
她想挣脱,却无法动弹。这情境像极了当初这男人猛然刺出的一剑,她被剑钉住一点也动不得。
“不要!仙娘!求你了!”盖头精撒开孩子,但那孩子太害怕了,他又一把抱住盖头精的腿,嚎啕大哭。
掌司一掌飞出,将手中刀一扎,将银玉书刺穿。
“这些年来,死在你手中的人也不少,官府不记,我这账上可记得清清楚楚。”掌司冷声道。
隐之以镯子将银玉书控制住,半晌,她突然出声:“我与他,不是一伙的。”
“我的手里不沾人血,可我就是一个臭收妖的,你杀人,我便收你。”隐之走近银玉书,“天道无眼才叫你这么苦,连黄泉路都给你断了。”
银玉书放弃挣扎。
“不苦。”银玉书黯然泪下:“他若生为人,我便不要再为人!他若在地府,我宁愿灰飞烟灭。”
她声绝,他终于肯看向银玉书,两人隔着泪水与鲜血愤恨相望。她也终于不必再听他那些甜蜜谎言。他也不必时时担心自己会死在她手里。
他毁了她全部。她也毁了他全部。
侍郎死了。
侍郎府渐渐安静下来,现在还响着的只有这个孩子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银玉书的妖魂越来越透,到最后,她反而笑了,笑的像是得道般通透——
“你留下他的命,叫他余生怎么活?”隐之斥责盖头精。
“不用你管。”盖头精恨恨出声,她拉起那孩子的手,“跟我走!”
她恨极了!原本指望神婆能帮她报仇,却不想,她反倒成最大的赢家!!她跑出侍郎府,没能跑出掌司布下的结界。
不如?打开这结界?将满门丑恶昭告天下?念头一起,盖头精正寻思着如何动手,黄鼠狼一枚瓦片砸了过来,瓦片重重击向她的背,这一击叫她疼的直跳脚。
“别想了!今个我们不死都算好的!”
“是我太蠢了!”盖头精尖声道:“我居然着了神婆的道!”
黄鼠狼跃下墙头,“这世间只有你小姐无辜不成?不是说、她手上人命也不少?”
——“你如果管不好你的属下,我是不客气的。”掌司将刀取回,他并未打算离开,反而指使麾下镇魔军将侍郎府内的尸体搬移至一,堆在院子后头的大花园中。
后院厢房房门破烂,到处都是血淋淋一片。隐之看着满地尸体,胸口闷得慌。她不动心思是假的,太无辜了。
喟叹很圣母,但触目仍然惊心。她想不明白镇魔将或是国师府为什么这样做。
掌司似乎看出其迷惑,他压声道:
“本孤寡素人,妄想富贵满堂,杀妻镇魂掠夺银家一脉气运。”镇魔将把花园一干假山大石踹开,他们在挖地。隐之穿过稀烂血腥的院子。
“今天落得满门清净的结局,是皇帝的旨意。也是天道清算。”掌司冷笑,他贴近隐之,不怀好意的笑:“天道清算,谁也逃不掉。”
他说,天道清算,谁也逃不掉!
话落,顾隐之默然。半晌,她似乎才有所觉醒:得见侍郎府今晚这幕惨剧,难道是老天爷给她的警示?
荒谬!明明是他们在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