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通身不戴金银玉。说素又不素,华丽也沾不上边,看着却是压人。
“看什么——”他身旁的武官打扮的人大声道:“上茶来。”
话落,小厮从后院端来茶水。国师一抬眼,眸光冷冽的扫过这茶水,他不喝,小厮料定这茶他是看不入眼。
茶具粗糙,杯子厚重,这盘茶糙的就跟他身边人似的。
“违法收妖,这是犯上作乱。”在文官身后,武官又突然出声,吓了小厮一跳。他翻开手中的手扎,手指移向手扎中被红笔圈出的红字:“两个半月前,我便差人提醒过不可收妖。但你们一犯再犯,该当何罪?”
话训得小厮直发愣,他答不上来。
“大胆!国师亲临,你还不将仙娘叫来?莫非,要我等去请?”武官道。
“走了,不在!”盖头精尖叫道,她从后院闪出,她一边整理发髻,一边快步走上前。她眼尖,一眼便瞧见一群妖人之中的年轻俊男,只是,在看到这张脸庞时,她深深的吃了一惊。
之前那该死的魂蛊妖不就变过他的模样吗?蠢大仙不是因此上当了?!哟吼,今个好福气,亲眼见到正主了都。
“去哪了?”武官忽然一声喝断了她的思路。
“死了!”盖头精暴躁道,话落,她的眼睛又往国师撇去。
瞧那黑袍里露出的雪绣领子,一圈白灿灿的倒真像冰雪,捂住了这个人的热情与热血。再加上这薄身骨,他像什么呢?像雪雕的刀。
他边上几个粗个她便不看了。
“躲了?”国师轻声道。
“也不是,”盖头精道:“我们可管不了的。”
话落,盖头精将小厮端来的茶水都给撤了,武将看着她,“你们是她什么人?”
“伙计。姐妹。”
“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武将道:“到清算的时候,总要清算的。”
“几只妖精而已,又不曾抓您,怕什么?”
“休要放肆!”
“这可是老娘的地盘,放什么肆!”盖头精怒道:“查你们案去,别窝这里烦人!”
话落,武将暴怒,方想给盖头精一个教训,国师却笑了,笑也不知是什么用意,但愣是将武将的怒火给浇灭了。国师细细打量盖头精两眼:“等她回来,我再找她。”
“放心,人家可乐意啦!”盖头精回道。
等国师一行人走干净,盖头精才朝小厮低咕道:“亏神婆跑得快,不然这下要被抓走做国师府脸面了。”
“?”小厮一脸茫然。
“天灯碎了,找不着人,抓替罪羊呢。”盖头精分析道。小厮恍然大悟。
有一个点,盖头精愣是没想明白——
神婆到底是得罪谁了?总觉得她瞧上的男人似乎都不怎么样呢。
被殷氏定义为地牢的山洞里漆黑一片,唯有一盏随时会灭的油灯,油灯将隐之脚底的潮湿枯草给弱弱的勾了出来。洞壁上,还有些许水滴。这简直是散发着风湿关节炎味的山洞,顾隐之想道。
幸得洞门上还留有一个眼睛大小的洞,它对准了对岸高大雄赳赳的将军府。顾隐之在洞里住了好些日子,她简直安逸的不行。
若非梦见宋隐,可能隐之寻思着要终身老死在里头。
梦里真好,他年轻,有钱,生活浪\荡,浪是从不为钱操心的浪,荡,是他的自由。长得也好,说他是系草都委屈他,隐之将其称为系宝。
系宝思想还深刻,生前修的还是哲学系、成绩优异,优异到差点投入佛门。当顾隐之以为他的系宝钟爱于普渡众生时——
他却从楼顶跳下,结束了他的生命。此后,他为阴鬼,她成了“阳鬼”,活成一个爱无能的活死人。
宋隐的死是她一生的痛。也不曾想过,会在这陌生的奇怪的地方会遇见与他一摸一样的人。“咚”,水从洞顶滴下,水滴溅起细微的水珠子。她对着石壁沉默无语。
洞门被人化去,阳光一下子扑进山洞,她猛的一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