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在男人手里。她不知怎么做决定。银丝身份被点出,但他仍然躲在黑幕后。灯笼里微弱的火苗难敌这妖冷寒气,摇摇摆摆许久,还是灭了。
一切都黑了。
“你醒醒啊!”绝望中,盖头精在黑暗中忽然发出一阵闷吼!
别醒,太累了。顾芝,与我勇堕黑暗,跟我一起在鬼府厮守,别再求起死回生术,我不愿醒,不要醒——隐之坠入梦中。
银丝越绕越紧,镯子红光大放,被绷紧的镯子闪的炽烈夺目,以至于提灯人也不得不使出法力夺镯子。盖头精怕极了,她怕镯子会因撕夺破碎。于是,盖头精猫个身钻到红光附近,她偷偷解下她腰间的钱袋子,袋绳一解,三只妖精从中蹦出。
“救她。”
“怎么,你不令投他主?”
“可怜极了。”盖头精叹道:“这下场比我主子好不了多少。”
“你主子?”黑犬化出犬状。
“以后再说。”盖头精将头巾流苏变作长剑,剑芒只指提灯人:“上!”
长剑黑犬直奔提灯人,见状,那人不急不慌反倒惨慘一笑,他凄声哀唤:“隐之,救我!”
闻声,顾隐之眼一睁,忽然祭起黑剑亦直奔国师。她似含剑的疾风,烈风卷过,银丝纷纷断裂。她从疾风中破出,身裹红光又似利刃一刀扎进国师心脏!
宋隐。他不是宋隐。若前方是黑暗,我也只愿与他一起永坠黑暗!他!只是与宋隐长的一样。她怎么能为这张脸付出一切?
但她一刀狠狠扎进他胸膛时,她狠戾的眼眸还是发红发烫,酸刺酸刺的。刀光豁然投进她的泪滴。这是什么感觉?这是亲手杀死爱人的绝望。
提灯人哪晓得隐之竟然能从他梦中醒来,他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犹疑的片刻间,盖头精忽然亮手一刺!她凭手破膛生掏其妖丹!
提灯人瞬间形灭,飞灰生金,她看得入了迷。
魂蛊妖终于化出原形,他黑惨慘的,形同纸片。妖丹被夺,他站也站不稳,他痛苦极了!他从未想到顾隐之会从他幻境中醒来,更未算过自己会死在老对手手中。绝望之际,他悲声破空:
“李怀清!是你!是你救了她!”他恨极了,“你忘了姬娘!救她就是背叛姬娘!”
“柳姬!我……不能再……陪你……”
魂灭。
顾隐之魂识一清,她根本不容魂蛊妖再说半个字,疾速挥剑斩杀魂蛊妖。盖头精将妖丹藏起。
“你也怕了。”盖头精轻嘲。
“怕。”顾隐之一抹额间冷汗,解下身上的红喜服,露出里头白衫。喜服一扔,身上凝结的热气随之被丢,冷气袭进身体,热汗变冷汗。魂蛊妖死后,他们便不再是睁眼瞎。
李怀清的白发让他在林中熠熠发光,白色,让他脱俗又冷的残酷。真特么渣男。顾隐之怒上心头。
她一甩袖,滑出袖中的伏魔针。那是白天长生门门徒献上的伏魔法宝。关于伏魔针——那又是另一段故事。
“你刚刚也想夺镯子?你就那么想要它?”顾隐之靠近他,“一路挖陷阱,累不累?”
他沉默。
“那你觉得龙目也是我弄碎的?”
“不是。”他答道。
“是我,都是我做的。”
“我知道是谁。”李怀清冷静回答。
她步步逼近。他丝毫不退。
“你钟情于他?”他眸子闪烁难定,“国师?”
“与你何干?”她厌弃。顾隐之看向李怀清,恼恨,恶心,愚蠢三种情绪激烈交缠,占据她全部心智。她从未幻想过李怀清会喜欢她,她不敢有也不必有这份心思,只是被蒙骗的耻辱感让她一难受极了。
被愚弄的强烈痛感袭来,摧毁她最后一丝理智,她突然手一抓,抓紧伏魔针便朝他刺去。
“你想杀我。”李怀清惊呆了。但他一出手竟还是本能的扣住她手腕上的镯子。
一针一镯,两人的心思彻底明了。
他抓住镯子的手青筋暴起,“荷三娘。人间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哼。”隐之冷笑:“你还知道什么。”
“你到底是谁。”
“你把镯子拆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