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沙盘上已经插了许多双色小旗子,代表了西夏军队和明军。
无定河沿岸还插了一点小木棍,断口是新的,代表了金军。
韩常觉得这是种侮辱,他们准备了沙盘,准备了精致的小旗子,唯独没准备金军的。
不过一开始推演之后,韩常就发现无论金人怎样集结大军,都过不了无定河,否则就可能再也回不去。
这种推演当然不够严密,因为每一方其实都有点自己压箱底的东西。
比如西夏的泼喜军,骆驼炮不可小觑。
比如金人硬弓重箭,换成了平铲头箭镞,乃至最新研制出来的黄铜炮。
比如明军的火铳火炮只是用在攻城上,并没有标准数目地对敌军进行射击。
当然了,武洪还隐瞒了耶律大石,东西蒙古二部。
但即便如此,韩常也觉得此战金军之艰难,就是在那种崎岖的地势上。
西夏的铁鹞子可以冲锋,因为铁鹞子只有三千,轻骑也是熟悉本地的战马,金人可是来了五万大军的北方战马。
重骑重甲之下,马蹄子一旦扭到,必然断了马腿。
“所以,这便是陛下肆无忌惮发兵殄灭西夏的缘由?”
韩常拔掉了小木棍,朝武洪拱了拱手。
“够不够?”
武洪让人端来点茶,只不过点茶之人并非秀色可餐的茶娘,而是李邦彦。
“外臣以为,沙盘再精妙,也仅是纸上谈兵。”
韩常喝了口李邦彦的点茶,顿时眼睛一亮,但他仅是觉得宫廷御茶必定美味,手法什么的都可以忽略。
“不错,兵推只是猜测和预演,真正临战发挥才重要。”
武洪端着茶盏示意了一下,笑道:“自古便是如此,张辽八百破孙十万,辉煌也不只是金兵才有。”
“陛下若讥讽我主,外臣便告辞了。”
韩常当然明白‘看茶’的道理,当即放下茶杯,拱手告退。
“不送。”
武洪一摆手。
郑知常看向了韩常身影,抿了抿嘴,终究没将自己受辱一事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