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定在马车里等她,在掀开车帘的一刹那拉她上了车。
马车里凭空多了个人,谢鸾脸上没多少讶色,轻笑,“这就是浮蕊说的惊喜?”
裴定看着谢鸾不接口,半晌移掌覆住她的手,“……我都知道了。”
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摩,谢鸾愣了愣,乍没有反应过来,他知道什么了?
“浮蕊都告诉我了,”裴定盯着她的眼睛,“你并非谢栩的女儿。”
“哦,原来是这事儿,”谢鸾还是不太习惯裴定突然严肃的语气,笑着缓解氛围:“我不是敬国公府的血脉,是好事,不是吗?”
裴定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一言不发望着她,眼底的复杂情绪很快就被掩藏起来。
谢鸾擅长将心思藏在心里,倘若她不想,绝不会让人发现什么端倪。
初见裴定觉得她眼里藏了很多东西,似被一层雾隔着,窥不破,瞧不真切……
但任何人在得知自己的身世,都不该是这个反应。
至少不该表现得这般云淡风轻。
裴定目不转睛看着谢鸾,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张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
“怎么了?”鼻间皆是裴定身上的檀香味,谢鸾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还以为对方遇到了什么难事。
这几日朝中还算太平,淮安王府也未发生什么事……
不知想到什么,谢鸾突然抓住他的肩膀,有些急促,“是不是宁安郡主她——”
裴定手上力道一松,缓缓松开谢鸾,试着从她眼里找出一丝哀伤的影子,然而除了担心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裴定这才相信谢鸾从未把自己的身世当回事,反倒是他关心则乱了。
他一路上悬着的心是落地了,可把谢鸾着急得不轻,拉着裴定的手臂一个劲儿地追问裴宁的近况。
直到亲耳听到对方说裴宁平安无事,差不多这两日就要抵达上京,谢鸾终于松了口气,不轻不重捶了下对方的胸口,小声道:“快被你吓死了。”
裴定挨下这一记,而后轻巧握住她的拳头,这会儿还有心思揶揄她,“这就急着见长辈了?放心,等阿姐回来了,本世子立刻带你去见她,绝不会让你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