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真是谢谢你的死亡预告啊!
男人坐了下来,说:“看过狄更斯的《双城记》吗?”
裴闻声冷漠地应了一声。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男人感叹道,“不论在什么时代,这句话似乎都能适用。人总是贪婪善变,无限坏和无限好的转变,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他幽幽地说:“或许天堂路和地狱门,真是同一条路吧。”
裴闻声冷冷地回应:“如果我不是要死了,或许会有心情跟你探讨一下。”
男人说:“……其实也没有这么快,起码不会在我之前。”
裴闻声往远处瞥了一眼,说:“要是我死了,王章不会那么悠哉地在那抠树皮,早该夺舍了。”
他顿了顿,又问:“双鞍山那天是你吗?”
“是。”男人坦然承认。
虽然早有准备,男人的肯定回复,还是在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早在王章寄生在他意识海之前,这个男人就已经操控过他的身体。从鳞面骨中逃脱,带着阿信逃到乡道,甚至通过手机摄像头打量“自己”的脸——
裴闻声目光沉沉,望向男人模糊的面孔。
他至今记得“他”望向屏幕时新鲜又玩味的神色,仿佛在打量一个陌生的躯壳。他出现得比王章更加蹊跷诡异,似乎早就在他的身体里不知潜伏了多久,口口声声都是“我就是你”的说辞——
裴闻声缓缓地说:“那么,‘我’又是谁?”
“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但在这里不同。”男人站起身,“在这里,万物无过失,万物无将来。一切都不存在了,我和你又有什么区别?你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
男人的话像一记惊雷炸响:“你是谁,得问你自己啊!”
船越转越快,到最后像加快的时针一样快得只剩下残影。以裴闻声为圆心,山、水、伫立船头的男人,整个世界绕着他飞速旋转,无数声音在他耳边激荡。
“我是谁?”
“得问你自己!”
“万物无过失,万物无将来。”
“我是你啊!”
“循环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