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心上方,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她眼里是他看不懂的情绪,至少在他的记忆里,从没见过孔逸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沉默良久,孔逸下了车。车门从外面打开,她伸手将他抱了下来。
雪下得更大了,一脚踩在地上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司机连忙下车,绕过来为他们撑伞。
孔逸抱着他,走到一栋单元楼前。
“这就是小声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赵晚意笑盈盈地伸出手:“坐这么久的车辛苦了,来,妈妈抱!”
男孩怕生,偏过头不肯去看她,死死拽着孔逸的衣领,绞紧了她的大衣纽扣。
孔逸的手顿了顿,一根一根把他的手指掰开,把他交到了过去。欣喜的年轻男人接过孩子,紧紧地抱住了他。
裴闻声恍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
他很久没有见过老裴这么年轻的样子,雪花飘在他的头发上,他却浑然未觉,笑得眼角的细纹都出来了,显得有些傻气。
年轻的夫妻邀请孔逸上门坐坐,孔逸摇了摇头,说最迟三年,她会回来。
赵晚意摸着隆起的孕肚,说了声“好”,笑的时候已经有了母亲的模样。
叶子青了又黄,树换了一次又一次次新装,匆匆就过了三年。
他们搬了家,在南陵住了下来,家里还添了个闹腾又爱笑的女孩。
妹妹似乎帮哥哥把那份“动”全部用光了。男孩木讷呆滞,从不开口,好在安静不闹人,每天只是坐在窗边,安静地看着飘落的树叶,或者专注地趴在院子里看蚂蚁,一看就是一整天。
直到某个秋日下午,男孩坐在小院里,旁边几个孩子嬉笑地围着他,他却连那些嘲笑的话也听不懂,只是木木地盯着树梢。
裴闻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是树上最后一片树叶。当树叶落尽,就该入冬了。
一阵疾风吹来,那片叶子剧烈地抖动起来,最终抵抗不过脱离树干。
男孩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呆呆愣愣的,那群孩子见状,第一个胆大的上前推了他一把,后面的人见他不反抗,纷纷开始推搡他,不约而同地哄笑起来。
这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冲了出来。她路还走不稳,但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