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一种深切的失望,一种被全然误解、真心被践踏的刺痛。
他看重她,看重她的爽直,她的不羁,甚至她那偶尔的莽撞。
可她这般轻率地对待他小心翼翼捧出的真心,让他如何能不受伤?
他抬手,用微微颤抖的手掌抹过脸颊。
他不能见她。
至少现在不能。
倘若她此刻出现,他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做出什么。
心头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需要时间。需要独自舔舐,需要慢慢结痂。
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他需要平复这翻涌的心绪,找回那个沉稳自持的自己。
钱大夫缓缓起身,动作间带着一丝僵硬。
他要整理药材,要研磨药粉,要熬制汤剂。
他要用日复一日的琐碎,将自己包裹起来,隔绝外界,也隔绝那份让他痛彻心扉的情感。
暂时,他必须避开她……
阴暗潮湿的地牢深处。
郭云舟蜷缩在墙角,身上那件曾经华贵的绸衫如今已是污迹斑斑,破烂不堪。
他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般疼痛,“水……给我水……”
无人应答。
只有冰冷的沉默和那令人绝望的“嘀嗒”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若非贪念过甚,若非自以为是,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与他隔着几步远的郭夫人,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废物!”她尖声哭嚎,指着郭云舟,“若不是你无能,我们怎会到这个地步!”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郭云舟烦躁地低吼。
“我不管!我要出去!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郭夫人拍打着冰冷的铁栏,指甲刮擦在铁锈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那个姐姐也是个黑心肝的,说不管我们了,就真的不管了……”
郭夫人哭喊累了,瘫软在地,只剩下低低的呜咽。
他们叫苦不迭,悔不当初,可在这天牢再也无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