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办法拒绝对方,就像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不会拒绝有毒的甘泉。
谢凌衣勉强挤出笑容:“那就好,谢谢你。”
洛无言也笑:“我们的关系,你不用道谢。”
用的,若是当真善恶终有报,希望下辈子能还给他,
谢凌衣垂眼,自顾自在心底补了一句。
洛无言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兀自沉寂在自己的美梦中。
墙角的杜鹃白的粉的都有,花团锦簇的一堆,好不漂亮。
谢凌衣一身做工繁琐的红衣,领口重重叠叠地交叉,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鲜艳的颜色愈发显得那张本就出众的脸孔俊俏得耀眼夺目。这样扎眼的衣裳他向来穿得少,此番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平日少有的丰神俊朗。
要不是墙角的杜鹃,他恐怕还不觉得日子过得这样快,已然从三月到了四月。
这段时日,岑遥栖对他的态度不算冷漠,但也不算亲近,心照不宣地维持着一股表面的平静。
可谢凌衣宁愿他像之前那样骂他,这样只会让他更加忐忑不安。
只可惜,这个季节,桃花早就不开了,就像他们的关系回不到从前。
谢凌衣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不后悔,只要人还在身边,看着他一切都好就别无所求了。
几天前,岑遥栖开始称病不出,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
谢凌衣很想看他一面,可又直觉在这个日子无颜见他,站在门外整整一个时辰,还是没有勇气推开那扇一推就开的房门。
他沉默地收回手,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谢凌衣迈着沉重的步伐下山,每一步都走得如此缓慢,像是在给自己反悔的机会。
只不过他没选择回头,而是按照计划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洛无言的手。
他身旁的人,亦是一身艳红如血的红衣,本就雪白的肌肤愈发白得晃人眼睛,秀美的面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的原因,比起前几日的兴致冲冲,他看上去冷静不少,只是相触的指尖微微颤抖,稍微泄露出一点主人的情绪。
比起对方的兴奋,谢凌衣显得格外冷静,他只要一想到即将要做的事,心情就沉重无比,无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