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但是他们和亲戚的房屋属于祖产,对全家族的遗产继承人均有一个遗产分配问题。有一门亲戚买通了动迁组,先拿了动迁款,其他亲戚不服气,闹去法院,结果法院把原本属于动迁款的部分一并做遗产划分。这样一来,冯阿姨一家竟然还要倒贴遗产费出来。
冯阿姨生活艰难,拉着莫向晚的手讲:“这要我们一家住到哪里去?”
莫向晚亦能感受她的苦痛,只是先安慰道:“总有办法来解决,你莫着急。”
冯阿姨吸着鼻子,眼泪又忍不住了,“我家那口子有天残,全家就靠我这点工资,如今连住的地方都快要没有了!我没有地方说理的。”
莫向晚安抚她好几句,她想,这种事情只有请专业的律师去解决,但是冯阿姨身边哪里又能找到专业的人。电光火石之间,她是想到了一个人,但也只在心头打算。
这时,邹楠拿着她的手机走过来说:“老大,你电话。”
莫向晚便先把手机拿过来听电话,对方是个陌生人,问:“请问您是莫非小朋友的妈妈吗?”
莫向晚的心“咯噔”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对方把情况向她约莫描述了一下,她的一颗心先放下,问对方,“那位先生伤的严重不严重?”
“请放心,不严重。您到医院来接孩子吧!”
莫向晚把一切问题齐抛开,心里只挂住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儿子。她放下手边的事,交代好邹楠,就直接奔往医院。
如果说莫向晚这一辈子千怕万怕的是什么,她一直都很清楚。
莫非之于她,与其说是这个世界上息息相关的唯一血亲,不如说是她重新自泥淖之中爬出来的勇气之源。凭借这股勇气,她重出生天,出来以后,就也再不想回去了。
当她望到对面,莫非笑嘻嘻拉着一个人的手,叽叽喳喳说着话,她的脚步沉重起来,好像被拖拽住了。
从这处看,那边的一大一小,他们有着相同柔顺的头发,说明他们有相同的好脾性,他们身材的比例也很相像,几乎就是等比缩放。
莫向晚心乱如麻,无法再迈动步伐。这一天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来临了,她都没有提前考虑好应对的说辞。她是双眼酸涩,有苦难言,不想面对。
然而,莫非看见了她,清清朗朗地叫:“妈妈。”
莫北也望到对面,他起先以为看错了人。但莫非口中的“妈妈”,确实是莫向晚无误。
莫向晚盘着头发,但是额前耷拉着凌乱的发丝。她也戴着眼镜,把她的大眼睛隐藏,但他看得出她眼神中闪烁的不安和闪躲。一两秒间,有无数种念头在莫北的脑中劈过,嗡嗡然,他无暇理清。
他手里牵住的孩子拼命把他往她的方向拉。
只有莫非一个人的心思是单纯的,他欢悦地介绍:“四眼叔叔,这是我妈妈,我妈妈好看吧?”而后看向母亲,“妈妈,四眼叔叔被我踢伤了,不过,他不要我赔钱的。”
在莫北眼里的莫向晚,深深呼吸了两次,她才说:“对不起,没想到我儿子伤到了你。医药费是多少?”
他问的是:“你儿子?”
莫向晚要低头从皮包里拿钱。
莫北又说:“他八岁?”
莫非听到了,讲:“我是八岁,我是——”
没说完被莫向晚喝了一句,“闯了祸还这么多话!”
小朋友无辜地闭上嘴巴。
莫北放开了莫非的手,笑:“这么大的儿子?”
莫向晚心里戒备着,面上却放松下来,她武装好了,她用几乎坦荡地语气说:“不意外,你了解的。”
莫北想说,他了解什么?她以前是出来混的太妹,年纪小小就有了儿子,他不应当意外?她直到这个时候才勉强承认他们过去的瓜葛,他都觉得她是不是在心虚。
莫向晚的头很痛。他是律师,他为人处事是很精细的。从他们不多的那些接触里,她是大约能够判断出他的性格的。他在这个时候不说话,这么不动声色看着她,看着莫非,她就怕他会猜到什么。可他猜到又如何?一个正常男人年轻时候一时糊涂到搭上一个拖油瓶,想着脱身还来不及吧?谁会拣现成的麻烦事情做?
她得将莫北当作正常男人。
莫北的确在瞬间转过了无数心思,他制止不了自己考虑到一个可能性上去。他看着莫非,小朋友的长相全部承传自她的,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他怎么来确定自己的怀疑?当年他们仅有那一次,年纪都不大,又都在酗酒中,这种状态能生的出正常孩子吗?
莫非在不安,母亲和四眼叔叔之间的气流不对,他搀住了母亲的手,本能就往母亲那处靠了一靠。
莫北也就随他了。他只是盯着莫向晚并不说话。这副研视的态度,令莫向晚动怒,可她告诫自己不可在明面上动怒,她屏住一口气,说:“莫先生,你的医药费我还是赔的,毕竟是小孩子不懂事体闹的。你看你的伤口还上了纱布,我很不好意思的。”
莫非等母亲说完,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