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一队队精锐的秦军士卒,穿着便于山林行走的短褐,背着干粮、水囊和武器,腰间挂着墨家特制的避瘴散,脸上涂抹着泥土和草汁作为伪装,如同沉默的影子,一批接一批地消失在营地边缘,没入了那片漆黑如墨的十万大山之中。
王翦站在高处,目送着最后一批士卒消失在夜色里。
夜风吹动着他的须发,带来山林深处特有的湿冷气息。
他知道,这一步踏出去,便再无回头路。
五万大军的命运,大秦南域的未来,都系于此行。
他回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营帐,那里,还有数千骑兵和部分留守部队在制造假象。
希望这步险棋,能走对吧。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探子描述的那个诡异场景,那个被蛮女强灌“补药”的中原首领但愿那家伙,现在还“安好”。若是能一举擒获,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想到这里,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脸上竟也忍不住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
十万大山的另一边,夜色同样浓重。
田兹双眼紧闭,躺在硬邦邦的木榻上,腰背处传来的酸痛感让他眉头不自觉地拧在一起。
他没睡着,脑子里乱糟糟地转着念头,全是关于山外那个秦军大营的。
王翦那老狐狸到底在憋什么坏水?
他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兽皮褥子上抠着。
按理说,以王翦那种稳得不能再稳的性子,大军逼近山脚,早该派出无数斥候,一步步试探着往里拱了。
可这都好几天了,秦营那边除了日常操练,巡逻的士兵好像还多了些,除此之外,竟然没什么大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