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钰攥紧了聘书,纸张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她应该开心的……
这个男人为了她放弃事业根基,甘愿来这里做个清闲的客座教授。
可胸腔里,那股沉甸甸的感觉,怎么都挥之不去。
"我"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办公室的窗户。
玻璃上映出他们依偎的身影,看起来那么般配,又那么陌生。
姚子濯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伸手拉下百叶窗,将外界的光线隔绝在外,
"以后……我们会有很多时间,"
他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
"慢慢来。"
慢慢来。
景钰在心里重复这三个字,突然想起昨天在地下车库,他也是这么说的。
可转眼间,他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包括她的"开心"。
窗外的梧桐树影,在百叶窗上投下斑驳的条纹,像一道道无形的牢笼。
海城。
李岩松站在玄关的阴影里,看着暮暮缩在沙发角落,小手紧紧攥着一只毛绒兔子的耳朵。
孩子的眼睛很大,湿漉漉的,像极了景钰受惊时的样子。
此刻,那双眼睛里全是陌生和畏惧。
"奶奶"
孩子的声音细若蚊呐,湿漉漉的眼睛,在瞥见李岩松的瞬间倏地垂下,整张脸都埋进了玩偶里。
"暮暮快看,爸爸回来了!"
李母欣喜地,轻推孩子的后背,
"叫爸爸呀。"
“爸爸”
那声"爸爸"叫得生涩又犹豫,只是机械地重复大人教过的称呼,而非发自内心的认知。
李岩松的指节抵在门框上,用力到骨节泛白。
他又一次想景钰。
李岩松心里觉得,也许这就是他和景钰,最后的结局。
这次她真的没有等他,她果然说到做到。
他的自尊,让自己不允许去苦苦哀求她回头。
也许真的,就这样了吧。
面对家里突然出现的男人,暮暮很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