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许他回京,自觉愧对母亲的他,又怎能安生待在广西?
遂上奏折一封:
臣母抚臣成立,以仰邀恩佑。兹既不获侍汤药,亲身含殓,惟思于未墓穴之前,居庐数日,臣悲慕之心已伸,郁结之怀亦释,犬马之疾转得速痊。此臣迫切私情,不敢于圣主之前,稍有讳饰。
乾隆收到奏折后,举棋不定,然而福康安连上三份奏折,说安南国已有新君即位,君主是阮光垂的哥哥阮光瓒。局面已平定,请求回京,为母亲守丧。
言辞恳切,他若不准,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只好答应,让他回京。
两地相隔太远,福康安收到谕旨,已是六月,马不停蹄地赶回京时,已是八月。
归府后的福康安心情沉痛,来不及与明珠叙旧,着了素服,在母亲墓前的茅庐里守了三日,才被福长安劝回府。
“三哥,你也是为国奉职,才未能尽孝,额娘她老人家明事理,不会怪你。”
“可我恨我自己,七十大寿我不在,去年我也不在,今年,竟是再也没有机会为额娘贺寿……”这便是老天惩罚他食言的后果么?为何,这么残忍!
回府后,福康安亦是寝食难安,形容憔悴。明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明知劝慰无用,深刻的痛苦,需要自愈,道理在悲痛面前都是废话,会让人产生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错觉。
是以,她并没有主动提及母亲去世之事,只等着他开口,再见机去愈合。
帐中的他,辗转反侧,望着烛光,怔怔发呆,明珠就躺在他身侧,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凑近,伸手搭在他腰间。
感觉到她的拥抱,福康安抬手,覆上她圈在腰间的手腕,摩娑着她的翡翠镯子,心事重重,镯子会随着主人的体热而升温,但如今八月天,福康安却是手脚冰凉,心凉体虚,
“你一直在家里替我照顾额娘,而我,竟不曾在她老人家病重之时伺候过,实在不孝。”
“额娘去的很安详,是在睡梦中去的,临去前一晚,她与我说了很多,说她年轻时候的故事,她与阿玛,皇上,是如何相识,恩恩怨怨,是非难断。还说了你们兄弟几人儿时的趣事。”
明珠的话,成功地分散了福康安的注意力,“是么,额娘与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