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鸢强压下心头那丝不快,努力挤出一丝还算温和的笑容。
“我并非什么大毛病,就是有些腹中胀气,不大舒坦,劳烦你帮忙抓些消食理气的药便好。”
那小伙子总算又舍得抬起头,睡眼依旧惺忪,带着几分不耐烦地上下打量了沈时鸢一番。
“腹胀?你知道要用什么药吗?”
语气仿佛沈时鸢在没事找事。
沈时鸢微微一怔。
她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与不解。
“你们是医馆,难道不知晓该用何药吗?”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小伙子嗤笑一声,“我就是个管账房的,又不是大夫,哪儿知道你该吃什么药?”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驱赶苍蝇一般。
“要看诊就去隔壁找大夫,不想等就走。”
沈时鸢深吸一口气。
她往边上瞧了一眼,那老态龙钟的大夫依旧满头大汗,显然分身乏术。
再等下去,恐怕也是徒劳。
“那好吧。”
沈时鸢无奈道,“我去隔壁瞧瞧。”
说罢,她转身便走出了华仁堂。
柜台后的小伙子连头也未曾抬一下。
华和堂便在不远处,隔着几家铺面。
沈时鸢还未走近,便听见一阵喧哗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听着倒很是热闹,与方才华仁堂的死气沉沉截然不同。
沈时鸢眼底闪过一抹讶异。
莫非,这家华和堂的生意当真如此兴隆?
病患都聚到这家来了?
她心头微动,带着一丝探究,加快了脚步,迈进了华和堂的门槛。
然而,甫一进门,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热闹”倒是真热闹。
却并非医者忙碌、病患求医的热闹。
只见医馆宽敞的正堂中央,赫然摆着一张四方桌。
桌子四周,围坐着四个人,三男一女,皆是医馆伙计或学徒打扮。
几人凑在一处,神情专注而兴奋。
桌面上,散乱地摊着一副……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