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顾和煦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寿阳公主告知他的是,卢宴珠上门答谢是为数月前公主府出手相救之事。
他并不知道卢宴珠连雪蝉的事情都已知晓,当初为了避免弘正帝猜疑,也为了卢宴珠不遭人非议,这个消息被霍府与公主府联合封锁了。
不过现在弘正帝早已驾崩,他与卢宴珠的过往已掩埋在时光里,变成了鲜少人知的秘事。
他释然地笑了笑:“是,那雪蝉确实是家中寻来为我治病的,但并不对症,能治愈我身体的希望渺茫。不提我悔婚对你造成伤害的亏欠,只说我们一同长大如兄妹般的情谊,你因难产力竭命悬一线,而雪蝉恰好对症,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一边是希望渺茫去治好我的身体,一边是对症下药能救你与孩子两条命,就算那人不是你,我也会如此选择。”
所以不要愧疚,从来都是他心甘情愿,何谈亏欠?
裴子顾抬眼温和的望向卢宴珠:“如若你是我,你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所以你不必挂在心上。”
轻纱之内明明无火无烟,却比外边热上不少,即便卢宴珠坐在湖边,凉风吹拂过她的身后,她还是有些闷热,鼻尖冒出细细的汗来。
难怪裴子顾会提前为她准备冰镇过的乌梅饮。
如果裴子顾的病情,真如他言语中的轻描淡写,他怎么可能在夏日还畏寒惧风?
卢宴珠越是看懂了他细微动作的贴心,心中就越是难受,她站起身把重新推到她面前的乌梅饮狠狠摔在了地上。
“不要说得你很了解我,你不是我!我有私心,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把我治病救命的药让出去!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卢宴珠不要裴子顾的贴心,她又悲又怒的说道,“我更不会避重就轻的把救命的药说成可能能治病!”
如果真是普通的药,裴子顾这样行事妥帖的人,怎么可能会亲自上门送药?
如果真是普通的药,知情人怎会对此如此的遮掩隐瞒?
永宁侯府费尽心思不可能找来无用的药,而且要是雪蝉真的对症难产,她怎么可能捡回一条命却根骨全毁?
那药分明就是准备给裴子顾用来续命的。
“到现在了,你